裴玄溪頷首,領著她回院子。

許箏慢下腳步,走在他身後,看著他藍色的衣衫和在月光下泛著一圈柔光的銀發,不禁問:“裴玄溪,你的頭發……是怎麼回事?”

裴玄溪停下來,許箏忽然覺得他這樣看起來有些可憐,正要說:“你不說也沒關系”時。他突然轉過身,道:“我也很疑惑,突然就一夜白了頭。”

裴玄溪走到她身邊,溫聲道:“阿箏,我們並肩走吧,或許它就會變成原來那樣。”

許箏道:“這麼神奇?”

他的話倒讓許箏想起另一點:裴玄溪的頭發是一夜變成這樣的,先前不是這個色——那她腦中閃過的人影,會是他嗎?

“多半就是他了。”許箏心裡道。畢竟從他話裡,兩人先前應該很是親密。

那現在自己什麼都忘了,他應該會很傷心吧?許箏難得想這麼多關於感情的事。

餘光再看向裴玄溪,他正低垂著頭,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不知道在想什麼。

到了院子,裴玄溪道:“阿箏,你屋裡有侍女伺候,沐浴了再睡吧。”

許箏點頭,道:“侍女就不用了吧,我自己就能行。”

裴玄溪道:“這是她們的職責,阿箏就別推脫了。”

許箏也沒強行拒絕,道:“那行吧,反正現在我也不熟悉這地方。”

裴玄溪忍不住抬起手想摸摸她的臉,許箏下意識躲了下,他微微一愣,手放了下來。

許箏心裡一咯噔,她發現自己真是看不得裴玄溪露出這種神情,只好道:“那啥,我不習慣別人這樣。”

裴玄溪道:“我能理解,阿箏,你要是晚上有事,可以隨時來我房裡,在你恢複記憶之前,我不會做什麼的。”

他面上笑著,許箏還是看到了他眼裡難以隱忍的難過。

見她點頭,裴玄溪轉過身要回屋,許箏突然喊:“裴玄溪!”

他身形一頓,許箏方才的語氣,和她之前喊他時一模一樣。

裴玄溪期許的回過身,手握住她的雙臂,顫聲說:“阿箏,你……”

許箏搖頭,道:“我只是想說,如果我真的恢複不了,你就不要太糾結了,畢竟咱都得往前看嘛。”

她抬起眼,和他對視,感受到手臂上的力氣大了點。

裴玄溪垂眸,良久,才悠悠抬起來,笑道:“不行呢,阿箏。”他俯下身到許箏耳邊,語氣輕而不容拒絕,“成親時我說過,我們要糾纏一輩子。”

許箏啊了一聲,道:“啥?還說過這話嗎?”

裴玄溪松開她,往後退了一步,笑意不達眼底:“沒錯。”

許箏道:“行吧,那聽天由命吧我。”

說完她就要轉身,卻被裴玄溪擒住手腕。

許箏扭過頭,裴玄溪道:“阿箏,我記錯了,不是糾纏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