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這上面不僅看得清清楚楚,還不用被擠來擠去。

流螢在一旁笑著道:“有先見之明的該是我們將軍才是,這間廂房將軍早早的便以夫人名義訂下,為的就是既保護夫人安全又能讓夫人看得盡興。”

崔蘭煙聞言秀美的小臉上閃過一絲促狹,她故意拉長了語調道:“原來我今日是沾了表姐的光,姐夫視表姐如珍寶,可真是羨煞旁人呀。”

相處久了,崔蘭煙不似剛來宣平侯府時那般拘謹,漸漸暴露出兒時本性,最喜歡同表姐玩笑取樂。

宋雲昭白皙如玉的臉頰漸漸生出紅暈,水潤含情的桃花眼裡流露出羞澀與甜蜜,如花瓣般嬌嫩嫣紅的菱唇不自覺上揚,綻放出甜美的笑靨。

崔蘭煙一時看呆了眼,情不自禁喃喃道:“表姐生得這般美,換作是我也願意娶回家捧在手心裡疼愛。”

見她越說越不像話,宋雲昭忍不住嗔了她一眼,“你若是羨慕,趕明兒我便去找舅母說說,讓她盡快為你擇一位如意郎君送你出嫁。”

這下臉紅的變成了崔蘭煙,她結結巴巴地反駁道:“誰說我要嫁人了,我才不要呢。”

這世上如姐夫這般的男人能有幾個?長得俊美無儔不說,還英勇善戰,年紀輕輕便成為兵權在握的大將軍。

最重要的是對表姐痴心一片,聽說當初表姐的眼睛就是他找來神醫治好的,表姐嫁入將軍府後眼睛還未恢複就已經有了管家權,甚至表姐如今有了身孕,姐夫卻沒納一個妾室,身邊連個通房都沒有。

這樣的男人打著燈籠都難找,她可沒有這樣的福氣。

幾人笑鬧間,便聽見外面喧嚷的街道突然安靜了下去。

宋雲昭探頭看去,只見東華門的方向,有一支長長的隊伍正朝這邊緩緩行來。

在前面開道的禁軍身著玄色冷硬盔甲,手執堅銳威風凜凜,接著是禮部人員高舉“肅靜”、“迴避”的牌子,後面緊跟著三匹高大駿馬。

第一位便是大晉立朝以來最年輕的狀元郎,出身清河崔氏的嫡子崔硯霖。

金鞍紅鬃馬上的少年著一襲緋色狀元袍,那顯眼的顏色愈發襯得他唇紅齒白,眉眼清秀,他身姿挺拔如竹,正拱著雙手朝街道兩旁歡呼的百姓致意。

在崔硯霖的襯託之下,緊跟在後面的榜眼要遜色許多,聽說是冀州人氏,參加科舉多年才得高中,如今已是而立之年,身材稍微有些發福,蓄著短須的臉上掛著和煦的淺笑。

最後面的則是探花郎宋雲韶,少年穿了一身淺綠色圓領錦袍,五官英挺俊朗,尤其是那一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裡面像是藏了綿綿情絲,不經意間往人群中掃了一眼,便令許多姑娘們紅了臉頰。

遊行的隊伍越來越近,街道兩旁的百姓伸長了脖頸想要看得更清楚些,人群中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狀元郎長得可真俊呀!”

然後眾人便清楚看見,馬背上少年如白玉一般的面容霎時漲得通紅,彷彿被當街調戲的姑娘一般。

姑娘們見狀紛紛將事先準備好的鮮花荷包等朝狀元郎擲去,而同樣俊朗英挺的探花郎自然沒有被落下。

主幹道上一時間花瓣紛飛,清香怡人,像是下了一場落花雨。

站在窗邊的宋雲昭拿了一朵花正準備效仿時,抬頭便見旁邊的窗戶內扔出一顆紅如寶石的櫻桃,徑直砸向自窗底下打馬經過的宋雲韶。

繁花迷亂了視線,宋雲韶一時不察被從天而降的櫻桃砸了個正著,挺立的鼻子瞬間紅通一片,配上他那張俊美的面容,頗顯滑稽。

不妨發生這一變故,歡呼的百姓一時安靜下來,樓上的宋雲昭聽見一道靈動的嗓音裡帶著深深的懊悔,自隔壁窗戶傳來:“糟糕,我扔錯啦!”

人群中一個騎在父親脖子上的男童語氣天真道:“爹爹,快看探花郎的紅鼻子。”

街道兩邊霎時笑聲如雷,無數道目光聚集在探花郎的臉上。

宋雲韶連忙捂住自己微微泛酸的鼻尖,氣急敗壞地回頭看去,對上二樓窗邊一張來不及躲閃的俏麗臉龐。

樓上的崔蘭煙和阿梨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雖然知道被眾人笑話的是自家兄長,宋雲昭還是沒忍住,也跟著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