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是吃牢飯還是一命抵一命,也不能再叫姨娘替她受了。

珊瑚說完撐著軟得像面條一樣的雙腿就要出去叫人來。

韓氏聞言心頭一顫,連忙一把拉住她,下意識脫口而出:“不行!”

要是叫來了人,何敬脖子上那流出來的黑血肯定會引起別人懷疑的,屆時所有的事情就瞞不住了。

對上珊瑚疑惑的眼神,韓氏心頭一片慌亂,有些磕巴道:“深更半夜我們房間闖進一個男人,不管怎樣,若是傳出去了必定惹人非議,於你我名聲都有礙。

且…珍娘出閣在即,我不能因了此事讓她被婆家看輕了。”

她說得情真意切,珊瑚聞言不禁有些遲疑。

姨娘有多疼愛何小姐她是知道的,若是今晚的事情傳出去,何小姐的婚事因此生了波折,只怕姨娘……

可如果不去找人來,那屋裡的這個男人怎麼辦?

一想到剛才睜眼就對上的那一雙充滿怨毒的往外凸出的眼睛,珊瑚不由得心中瑟縮。

“那這個人怎麼辦?”

韓氏身體僵硬了一瞬,她極快地瞥了一眼不遠處那個面目猙獰的男人,紅腫的臉龐上狠意一閃而過。

示意珊瑚側耳過來,她壓低了嗓音交代了幾句。

珊瑚聽罷後有一瞬間的遲疑,然而在看見韓氏投過來的帶著哀求意味的眼神時,想到這一切都是韓氏為了護著她才惹出來的,心中的最後一絲猶豫也沒了。

“姨娘放心,奴婢這就去辦。”

她語氣堅定,說完後悄聲出了房間。

……

後半夜時外面的寒風颳得更凜冽了,氣溫低得滴水成冰,漆黑的天幕不見一絲光亮。

勁草堂內室卻溫暖如春,低垂的簾帳內兩道身影親密相擁,男人懷裡抱著的女子呼吸淺淺,睡得正沉。

傅寒關是被右肩上傳來的一陣異樣的觸感弄醒的。

藉著簾帳外面透進來的幾縷微弱的燭光,這才看清懷裡的小妻子此刻抱著他的右臂啃得正香。

想必是夢到了什麼,把他當成美味佳餚了。

傅寒關伸出手去輕捏住她近日養得有些圓潤了的下巴,將自己的肩膀解救出來。

到嘴的食物沒有了,睡夢中的宋雲昭有些不滿地嘟起櫻唇,秀眉微蹙,濃密的羽睫輕顫著睜開了雙眸。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在黑暗中有些模糊的臉,宋雲昭睜著惺忪的大眼睛盯著看了許久,這才反應過來剛才是在做夢。

“都怪你弄醒我,我的荷葉雞沒有了”

因著剛睡醒,她的嗓音軟綿綿的,帶著絲絲沙啞和濃濃的委屈。

許是肚子餓了,宋雲昭夢見了流螢正在小廚房給她做荷葉雞,那誘人的香味直往鼻子裡鑽,勾得她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好不容易等到荷葉雞出鍋,她迫不及待地撕下了一個雞腿,還沒吃幾口就被臉上的異樣感覺給弄醒了。

傅寒關輕捏著她的下巴,略帶薄繭的拇指摩擦著她嬌嫩柔軟的櫻唇,聞言被她這倒打一耙的指責給氣笑了。

“也不知是哪個小饞貓抱著我的臂膀啃,擾我清夢!”

他一邊說一邊將簾帳掀起一角,外面透進來幾縷暖橙色的燭光,照亮了整個帳內的情形。

宋雲昭微眯著雙眸,待適應了光線後,這才看清被自己抱在懷裡的結實的手臂,肩膀處有一片清晰的水痕,濡濕了男人月白色的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