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宋雲昭有些無奈道:“你明知道二叔性子烈,卻還總是故意氣他,生氣太多對身體不好。”

爹爹為人嚴肅端正,卻有一個總是愛逗弄二叔的惡趣味,常常氣得二叔暴跳如雷卻又無可奈何,聽祖母說,他們二人從小時候便是如此。

宣平侯聞言輕哼了一聲,卻什麼都沒說,示意靜立一旁的流螢扶著女兒往回走。

宋雲昭跟在父親身後,右邊是流螢,左邊是一直沉默的長兄宋雲祈。

她伸出手扯住兄長的衣袖,語氣關切地問道:“哥哥今日累不累?”

宋雲祈是大晉十七年的兩榜進士,任職於翰林院,官職雖小但卻清貴。

他身姿挺拔如竹,五官雋秀,只是臉上的神情比父親宣平侯還要嚴肅,面對妹妹的慰問,也只是聲音平淡與波道:“尚可。”

宋雲祈輕瞥了一眼攥住他衣袖一角的白皙柔荑,絞盡腦汁地開始找話題。

他比弟弟妹妹大了九歲,性子又比較嚴苛,平日裡不茍言笑,所以雲韶兄妹倆都有些怕他。

他有心改善與她倆的關系,只是總是不得空,今日難得妹妹親近他,倒是個契機。

“昨日在寒山寺可見到了母音大師?”

妻子顧瀠之前便與他說過,母親帶著妹妹去寒山寺拜見母音大師,為的便是醫治妹妹的眼睛。

宋雲昭點點頭:“見過了,但是大師也沒有法子。”

其實她早已習慣了黑暗,對自己的眼睛也不抱希望了,只是不忍拂了母親的好意。

走在兄妹二人前面的宣平侯聞言,心底劃過一絲嘆息,有些黯然。

宋雲祈抬手摸了摸妹妹的腦袋,盡量使自己的表情柔和下來,“窈窈別難過,我們總會找到能治好你眼睛的大夫的。”

這些年過來,他們一家人從來沒有放棄過。

宋雲昭連忙搖頭,眼睫彎彎像是月牙,她聲音嬌軟反過來安慰道:“有爹爹阿孃還有哥哥們疼愛我,我一點也不難過。”

能重活一世陪伴在家人身邊,她已經很知足了。

別人家的女兒在這個年紀正是天真爛漫,盡情撒嬌的時候,而妹妹終日面對著黑暗,卻還要強撐著笑顏反過來安慰他們,宋雲祈不禁更加心疼。

宋雲昭不想再圍繞這個話題說下去,便轉而說起其它,她聲音嬌軟動聽,宋雲祈聽得認真,兄妹倆難得聊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