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像一頭飢餓的狼在挑選著他的獵物,這種將他人的生死握在股掌之間的感覺他已經體驗過無數次了,已經失去那種最開始的刺激,變得有些麻木。從整容醫師的家屬旁一個個走過,忽然停了下來,他已經找到能令自己稍微泛起興趣的獵物了,那是一個男孩,十歲左右的樣子,已經被嚇的臉色蒼白、全身顫抖。男人看著這個穿著睡衣的男孩,可以聯想到男孩在熟睡中被人塞著嘴綁起來時恐懼的場景,男人呲笑,忽然一把抓住男孩的衣領舉過頭頂,男孩子已經被嚇的失去了意識,像溺水了一般手腳來回撲騰。有人想要大喊但嘴被膠帶封住,只能發出嗚鳴的聲普,還有人想給男人嗑頭祈求放了男孩,那應該是男孩的父母。

男人閉眼享受著這一切,這些哭泣聲、嗚咽聲及他門的恐懼與憤恨。

男人的另一隻手動了,匕首反射出微弱的寒光在眾人眼裡彷彿死神的鐮刀,隨著男人揮舞的胳膊在空中劃出一道圓弧規跡,直接刺入男孩的心臟,隨即又將男孩仍向一邊,眾人看向被摔在地上不斷抽搐的男孩,鮮血伴隨心臟的跳動一股股地流出,濃調的血腥味充斥著整座屋子。

男人有些不耐煩地看向人群中發狂般試圖接近男孩的幾人,“剛才只是開胃菜,為了紀念我出獄的日子總得見見血吧。還有啊,溫馨提示哦,我這人容易煩躁,那時躺在血泊中的就不止一個小鬼了。”

曼陀羅靜靜地站著,看著這個輕描淡寫地說出及其殘暴的話的男人。她狠狠地告誡自己:“我不會被拋棄,不會成為獵物,我還有價值,我會一直有價值的。”

她回想起與男人的第一次相遇,那是八年前,她衣服凌亂,猶如被扔在巷間小道的廉價物品,陽光暴曬著她嬌嫩的面板,臉頰上的淚水還未被蒸乾

“喂,女人,你擋我道了。”一個傲慢的聲音響起。

她抬起頭,透過溼潤的眼眶看到了一個高大,張狂的男人。陽光刺眼,她沒看清眼前這人的臉,只看到他衣服裡藏了一把略長的刀,以及身後跟著幾個凶神惡煞的人。

她懂了,在這座祥和的城市裡每天總有些血腥的事發生。

“你們要去殺人麼?“她問。

他頗為驚詫地看著她,並開始打量眼前這個身材修長的女人。

“我要殺一個人,需要你們幫我”她冷漠地直視他“作為交換條件是什麼。”

他咧嘴笑:“那得看你有什麼了。”

“這娘們兒可是上等貨色啊”,“對啊對啊老大,你不要可以給我們嘛”……

後來她才知道這兩個人是蜻蜓和浮游,而且有次蜻蜓喝醉她才得知原來他們三人原來是發小,也是最早一批跟著他的人。

幾人鬨笑,笑的肆無忌憚,大肆在她面前當著別人的面汙言碎語。

他繼續微笑看著她,她面如死灰地也看著他。

“一個小時前我已經一無所有了,在這個世界上我成了一個多餘的人。若說我真的擁有什麼的話,那就是這條命了,你可以拿去”她頓了頓“幫我,這條命歸你。”

男人的聲音將曼陀羅拉回現實,“我認得你,你在這方面很有名,把我整成上面的模樣需要長時間”一張新身份證被送到主任醫師面前,並彼暴力地撕開了封著嘴的膠帶。

主任醫師顫顫巍巍,不敢直視男人的眼睛:“三、四個小時。”

男人拿出表,凌晨兩點零五分,“兩個小時,我只給你兩個小時的時間。”

“這…,你是想要整成另一個面孔,這需要從眼部、鼻部到面部,各個地方進行修整,工作量很大。況且大量壓縮整容時間風險會提高很多的啊。”

男人微皺眉頭,在空中打了個響指。主任醫師忽然全身毛孔收縮,有種一隻腳踏進鬼門關的錯覺。在主任醫師未覺察之時,一道來自千米之外那扇窗戶裡的寒意略過他的脖子。同一時間狙擊槍已安裝完畢,清脆的彈藥上膛聲在空曠的樓房間反彈、迴盪,陰影裡的人沉浸了一秒去聆聽,他喜歡這種聲音。忽然他全身繃緊,似將要捕食的獵豹,眼角聚成凌厲的刀鋒。他扣下了扳機,子彈插上死神之翼呼嘯而出,切裂夜空,霎間便躍過千米到達整形醫院外,整個落地窗被子彈擊碎。主任醫師像受了驚嚇的小白兔聞聲望去,但下一刻便覺察有個極速的東西從脖頸大動脈旁刺過,主任醫師渾身冷汗,他感覺自己剛才與死亡只相差不過一厘米,他向後看去,後面是這所醫院最有名的幾名醫師的簡介及頭像,而最上面、最耀眼,鑲嵌著金色邊框的是主任醫師的頭像,此時一枚子彈狠狠地插入了他那自信的頭像眉心。溢位的冷汗侵透了他的衣衫,他全力剋制內心的恐懼,他怕自己崩潰,也不能崩潰,這裡面還有他的妻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