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辰時。

閻寧剛在羲和宮裡吃過早飯,外頭就想起了梆子聲。

天聖學宮的弟子在召集大家往天道宮集合,預備著今日的承教弟子選拔。

閻寧待在羲和宮裡,特意晚了一刻鐘才出門,到了天道宮時,那裡已經人山人海了。

今年來參加宗門大比的一共有九十三個宗派,除了日月山以外,每派的出戰弟子為四到十人不等。

所以今日聚集在這裡的參賽弟子差不多一共有近五百多人。

閻寧老老實實地選了個不起眼的後排角落位置,實在不想再繼續引人注目,平白惹一身麻煩。

“嗐!你聽說了嗎?今日這個承教弟子選拔,國師大人和珠姬公主也會一同來觀禮呢!”

“你這是從哪聽來的胡話?往屆正式比賽國師大人都從不露臉的,今日選個承教弟子,他怎麼可能來?”

“非也非也,我今天起來的早,去膳廳的路上也確實看見兩輛華麗繁複的轎子被抬進了天道宮,怕確實是宮裡的哪位貴人來了呢!”

……

閻寧站在隊伍裡,莫名其妙地聽了一耳朵閒話,心裡琢磨,難道顧景行真的來了?

雖然不知道這個男人跟來京都是為了什麼,但是他有這麼閒嗎?

還是這天聖學宮也有著什麼他想要的東西?

疑問一個接一個像爆豆一樣地跳出來,閻寧稍微平復了一下心緒,突然感覺到天道宮的平臺上好像起了烈烈的風。

吹的人衣袍裙襬都跟著隨風輕揚。

大家被這陣怪風吹的迷了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究竟發什麼了什麼事。

便是這時,一個玄衣白髮的挺拔身影突然乘風而來,從天而降,如謫仙落世一般飄飄然地落在了天道宮平臺之上。

那人面上戴著一個做工精緻的白銀面具,渾身透著一股令人無法忽視的壓迫感。

輕易就令在場的五百多名弟子同時噤了聲。

不知為何,大家都產生了一種在這樣一個人面前胡亂說話,是一種不敬。

一種褻瀆的感覺。

閻寧瞧著對方那頭如瀑般的銀色白髮,卻唇角微勾,無聲地笑了笑。

顧景行。

沒想到這個男人還真是這麼閒。

“珠姬公主到!”宮門外緊跟著傳來一個奸細的嗓音,聽得閻寧頭皮一麻。

緊接著,就看到一個一席白衣,姿容絕世的女子緩步走了進來。

她身前身後各跟了長長的侍女隊伍,撒花的撒花,打扇的打扇,離遠了看去倒是唯美。

行啊!

閻寧露出標準的假笑。

才來京都第一天,就和珠姬這個天璣第一美人混熟了,來天聖學宮看個熱鬧也得美人相伴,顧景行豔福真是不淺啊!

閻寧身側一個穿著華清池弟子服的男人,本來熱鬧看的正歡,不知為何突然感覺身側傳來一股陰冷怨懟的氣息。

他一扭頭,就看到了和周圍或羨慕或敬仰或畏懼的情緒完全不同的閻寧。

閻寧今天穿的便裝,所以這名弟子不知道她是哪個宗派的,見狀趕忙朝一邊躲了躲。

“這姑娘可不像什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