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是在日月山下的城鎮裡隨處可見的場景,但是此刻搬到了這裡就讓人覺得怎麼看怎麼詭異。

甚至還帶了點令人毛骨悚然的意思。

“這草木開花卻不枯萎,鳥蟲吟鳴卻不會飛,小娘子長的俊俏但不會動,當真是無趣。”

閻寧還在盯著這詭異的場面愣神,葉祁已經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那好似虛幻的景裡。

他前後左右四處打量摸索了一番,最後出口點評,

“太假。”

閻寧便也跟著走了過去。

她順著鳥鳴在樹間拎出一隻胖鳥來,那鳥活靈活現的,捏在手裡才發現是一隻貼了聲符的木雕。

於是她也在這景裡摸索了一圈,發現無論是水裡的游魚、樹上的鳴鳥還是草裡的蟀蟲,所有的活物無一不是假的。

都是手工精巧的木雕罷了。

她正捏著一隻蟋蟀的木雕檢視上面貼的聲符,就聽不遠處的葉祁“咦”了一聲。

“奇怪,”他說。

閻寧被他的動靜吸引尋過去一瞧,葉祁正盯著那位在小溪邊坐著的姑娘嘖嘖稱奇。

這姑娘毫無意外當然也是木雕做的,但是閻寧看見她臉的一瞬間,也不禁跟著驚呼了一聲。

這般溫婉絕世的眉眼,不正是半個時辰之間,他們在冰棺裡見著的那個女人的模樣嗎?

當時冰棺裡的女人眉目緊閉,閻寧也未曾注意,可是現今這個木雕的人偶正睜著眼睛活靈活現地坐在那裡,閻寧突然生出一種錯覺。

她覺得這張臉有些眼熟。

有些像……此刻正在地縫之上不知道怎麼咒她趕緊死的日月山宗主之女——雲歡。

她覺得自己怕是魔怔了,忙拉著一旁的顧景行確認,“你快看看,這個人偶長的像不像上頭那個穿的跟大紅蘿蔔似的公主病?”

顧景行聽過閻寧用“公主病”這個詞形容雲歡,所以自然知道她指的是誰,但是來日月山這麼久,他並未正眼瞧過那位宗主之女一眼,自然不記得她有幾個鼻子眼睛,於是誠實地搖搖頭,

“我不記得她長什麼模樣。”

閻寧靜默了一瞬,轉頭看向一邊的葉祁,“那你來看看?”

誰知道葉祁紙扇一甩,笑得沒心沒肺,言語間頗為自得地跟著道:“在下也並未記住宗主之女的模樣。”

“你少胡說八道!”閻寧看著葉祁,滿臉寫著“我不相信”四個大字。

“你來第一天就把人接到你院子裡住了,現如今你告訴我你沒記住她的模樣?”

葉祁聽了這句話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瞪大了雙眼,“天地良心,是她自己搬過來,可不是我接的!”

閻寧徹底放棄了和這兩個指望不上的男人對話。

她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掏出空間裡的留影瓶對著那木雕就是一通近距離拍攝,“你們兩個指望不上,待我出去了,自己去找她做對比。”

閻寧原本來日月山的目的是為了找火系元靈,不想三年過去了連個元靈的影都沒見著。

前段時間她愈發覺得可能是情報有假,或許那珠子根本就不在日月山,可是近來她才發現,原來這日月山上還藏著這麼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若是再深挖一番,或許火系元靈的秘密也會自動暴露出來也說不定。

為了以防萬一,閻寧特意揣了只木雕鳥在袖袋裡,一回頭恰好看見顧景行正對著茅草屋旁的老槐樹發呆。

她過去拍了一把男人的肩膀,問他:“看什麼呢?”

“生門,”顧景行沒頭沒尾地甩出一句,言語間似乎又恢復成了往日那副高冷國師的樣子。

雖然是假冒的。

葉祁見他們二人站在一起也跟著湊了過來,他照著顧景行的模樣盯著那老槐樹看了一會,突然眸子一亮,“國師大人的意思是這樹?”

顧景行頭都未回,直接點頭應道:“正是。”

閻寧不知道他們倆在打什麼啞謎,聽又聽不懂,插又插不上嘴,只能鴕鳥似的耷拉著腦袋往一邊讓了讓,看著這兩個男人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