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寧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個徹底。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擠出一句,“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她話音剛落,鋪天蓋地的冰稜之外就傳來葉祁一貫溫潤和緩的嗓音,“國師大人如此擔憂寧寧安危,臣真是深感欽佩,只是不知國師大人何時修習了這般強大的冰系術法,真是令臣大開眼界!”

閻寧渾身一個激靈,心道:不好,露餡了!

她手暗暗摸向空間裡的流灼,方才顧景行使用霜華術不知道耗費了多少真氣,葉祁雖然對蠱蟲時也有損耗,但是他在閻寧面前一直有所保留,沒有露出真本事,她怕二人如果真的戰在一處,顧景行討不到便宜。

不想閻寧剛摸到流灼的一瞬間,葉祁就一臉受傷的表情看著她:“寧寧,我說過如果我是你,此刻一定會乖乖收起那把熱的灼人的刀,看樣子你並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閻寧一怔。

顧景行看她愣神,上前半步把她朝身後撥了一把,看向葉祁時已經帶上了些許寒意。

“換個稱呼。”他嗓音低沉地開口。

閻寧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葉祁對自己的稱呼,不知道為什麼就感覺心裡飄飄忽忽的。

有點軟,還有點高興。

葉祁紙扇一甩,笑的一臉春風得意,“換個稱呼?那叫閻閻?或者小......寧寧?”

閻寧感覺周圍的氣溫瞬間又低了好幾度。

本來她穿的就單薄,被滿地穴的冰碴子包圍著已經夠冷的了,現下這一降溫更加受不了。

她忙糾正葉祁的稱呼:“將軍可以直接叫我閻寧。”

這麼正正常常的一句話,不知為何竟叫葉祁瞪大了眼睛,無比心痛似的捂了胸口:“寧寧,剛才只有我們兩個的時候,你不是這麼說的!”

顧景行“鏘”的一聲拔出崑崙神劍,對準葉祁:“將軍繼續叫,怕是不能帶著舌頭出這個地穴。”

閻寧被他渾身的煞氣震得一驚,幫扒拉著他的胳膊往後拖,小聲在他耳邊提醒,“國師大人,這位可是那活了一千多年的銀甲將軍,你悠著點,可不一定打得過。”

顧景行卻不屑地輕哼:“一千年?怕是不能夠吧。”

“哦?”葉祁好看的眉眼眯了眯,不覺間連聲音都壓低了幾度:“國師大人對臣的年歲有何疑慮嗎?”

顧景行但笑不語。

閻寧卻起了好奇心,抓著他問:“葉祁不是個活了一千多年的老妖怪?”

聽見她居然叫自己老妖怪,葉祁臉都快抽成苦瓜了。

顧景行看著葉祁,揚聲道:“不出意外,將軍可是白義一族的後人?”

他話音剛落閻寧就看見葉祁的眉頭驟然縮緊,瞳孔散出一絲凜冽的殺氣來。

他一字一頓低著嗓子道:“臣竟不知國師大人如此博學,連白義一族的事都知道。”

早在永珍大陸還沒有劃分五洲的時候,這天地間就存在白氏一族,因其髮際於義都一帶,所以人們又常稱這一族為白義一族。

相傳白義一族曾遭到天神詛咒,無論族人如何生息繁衍,每代都只能誕生一個男孩,並且族內所有的男子都生著一個模子。

顧景行在見到葉祁的第一眼就懷疑他是白義一族的後人,他們一族的男子代代相傳繼承著銀甲將軍的位置,因歷代將軍都生著同樣的模子,所以外人漸漸地便以為銀甲將軍葉祁是一個能活千年而不見一絲老態的傳奇人物。

顧景行雖不知他們一族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可是眼下這位銀甲將軍到日月山走這一趟卻實打實地擋了他的路。

他不會坐以待斃,卻更討厭畏首畏尾。

如今把這件事拿到明面上來談,不過是為了給雙方一個交涉的臺階。

他手腕一翻收起神劍崑崙,上前兩步對葉葉祁道:“我既主動提及此事,便是料定將軍會聽我一言,給彼此一個談判的機會。”

葉祁周身劍氣已經迪盪到了一定程度,自身一尺範圍內連顧景行的寒冰都被絞的粉碎。

可見“白義一族”這四個字對他來說,有多麼禁忌。

他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顧景行,幾乎硬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一句話來:“國師大人大人輕易揭穿我族千年秘辛,不知是為了與在下談判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