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寧說的是實話。

她在廚藝方面的造詣只能用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來形容。

所以她烤出來的東西不能說難吃。

只能說根本就難以下嚥。

以至於壓根就沒有毒死人的機會。

她也是餓的狠了,想起從前林霜給她烤兔腿的味道,所以死馬當作活馬醫,打算自個兒動手試試。

顧景行不動聲色地觀察她的一舉一動,想起上次那碗甜的發膩的陽春麵,不由得從心底升起一股惡寒。

他本是辟穀不用吃食,可是上次起了折騰小啞巴的心思,非讓她去燒飯,結果那一口甜版陽春麵下肚,差點膩沒了他半身修為。

思及此處他坐不住了。

起身走到閻寧身邊,不由分說地一把奪過她剛撥好皮的兩隻野兔,在閻寧一臉震驚的表情中,拿到河邊熟練的清洗了起來。

處理好了內臟後,他轉頭看向還處在震驚中的閻寧,問:“可帶了調料?”

閻寧眨眨眼,本能的從空間裡掏出一堆瓶瓶罐罐推到他面前。

顧景行瞥了一眼。

鹽巴、八角、大料、胡椒、白糖、蜂蜜、米醋......

簡直就是一個移動的廚房調味臺。

他不禁開始好奇,小啞巴平時究竟都帶了些什麼東西在身上。

簡單的用調料醃製了一會野兔後,他又在兔肉表皮刷了一層蜂蜜,這才示意閻寧點火,把野兔架在火堆上烤了起來。

“沒看出來啊,國師大人,”閻寧終於緩過了神,啃了一口剛才在樹上摘得果子,“您還有這一手呢?”

顧景行白了她一眼,“你沒看出來的事還多呢。”

男人由於剛才在清理野兔時刮到了頭髮,髮帶有些鬆散了,這會站在河邊出神,整個人帶著一股凌亂的美感,看起來倒是比平時更親和了一些。

她兩口解決果子,就著衣服胡亂擦了擦手,然後湊過去朝他抬手示意,“國師大人,你蹲下來些。”

顧景行不解地低頭看她。

“再矮下來一點。”她墊著腳尖試探著比劃了兩下,忍不住催促。

顧景行嫌棄地看了看她費力夠過來的指尖:“這還不夠矮?”

閻寧臉色一變,“你是嫌棄我矮?您長得跟棵光脖子樹似的,一走路晃得人直眼暈,我也沒嫌棄你高啊?”

眼前的小啞巴氣的腮幫子鼓鼓的,原本就帶著些嬰兒肥的臉這下看著更軟糯好捏了。

顧景行一邊覺得她這話說的怪,兩人的關係好像還沒進展到可以互相用“嫌棄”這個詞的地步,一邊不自在地彎下腰,將半個身子都朝她低了下去。

閻寧隨手從空間裡取出一把梳子,動作輕柔地幫他把頭髮順好束起,嘴裡還不住地嘟囔:“我哪裡矮了?我這分明叫嬌小,嬌小可愛。”

顧景行悶不做聲地彎腰,任由她擺弄。

他壞心眼的故意把頭調整到需要小啞巴墊腳才能觸碰到的高度,看著她累地直晃晃的兩條細腿和麵上說不出認真地神情,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終於閻寧擺弄完了男人的頭髮,大大咧咧地拍了一把對方的肩膀:“國師大人,梳好了!”

顧景行藉著河水的倒影,看著自己被梳的一絲不苟的白髮,心裡某個地方莫名被觸動了一下。

“手藝不錯,”他開口誇獎,“日後替我束髮的任務都交給你了。”

閻寧:??

這人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