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行救了人,心裡卻一萬個後悔,臉黑的活像抹了鍋底灰。

閻寧看他這幅樣子不動聲色地撇了撇嘴,心裡想:又不是我逼著你跳下來救我的,至於救了我之後又後悔得這麼明顯嗎?

不過她很識時務地只是想想,並沒有說出來。

她可不是那麼不識好歹的人。

打量了一圈周圍的環境,確認了兩人進來的洞口正好位於崖壁正中央,沒法從這裡回到懸崖上面,顧景行沉著臉率先向山洞深處走去。

閻寧想了想,抬腿跟上。

雖說現在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但是假國師剛才還冒死救了她,這會怎麼也不至於再臨時後悔想要在黑不拉幾的山洞裡把她捏死吧?

山洞深處幽深寂靜,在洞口微光的掩映下,看起來像一條蜿蜒的暗河,每一步踏上去都會響起沉悶的回聲。

兩人向裡走了幾步,閻寧問:“剛才在懸崖上,你有沒有看見一個戴著奇怪面具的黑衣人?”

光線很暗,顧景行的臉很模糊,他悶聲繼續朝前走了幾步,才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答:

“沒有。”

閻寧靜默了一會,不死心地又道:“他掩在被那股邪風吹起的飛沙走石裡,身法很詭異,我剛在遠處看見他,下一刻他就到近前了。”

顧景行轉頭看了她一眼。

黑暗中,那雙淡紫色的眸子彷彿在發著微光。

“你是不是從懸崖上掉下來嚇傻了?”他反問。

閻寧咬咬牙,徹底沉默了。

顧景行在說謊。

她十分確信。

懸崖上的黑衣人即使身法再詭異,周身散發的殺氣也是掩蓋不住的。

畢竟連她都察覺了,像顧景行這樣修為高深莫測的人怎麼會沒有發現?

除非那黑衣人壓根就是他的人。

或者是和他有所合作的......日月山上的某個人?

所以假國師才會謊稱什麼都沒有發現,故意替那個人打掩護。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撇了撇嘴,很想問一句:

大哥,你和你同夥行動之前能不能先商量商量,這一個殺人一個救人的,你們倒是沒什麼,可是夾在中間吃苦受驚嚇的人可是她啊!

哎!

閻寧無聲的搖了搖頭。

越朝深處走,洞裡越黑,到最後丨洞口的光根本透不過來了,周圍漆黑一片。

“歘!”

閻寧從空間裡掏出火石和火把,蹲在地上引燃了,卻因為不小心扯到小臂上的傷口,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受傷了?”

顧景行聽出她聲音裡的不對勁,上前捏住她的胳膊。

在火把光的照射下,他看見閻寧白皙的小臂上不知被什麼劃出了一條粗長的口子,皮肉都翻了開來,差一點就深可見骨。

小女人估麼著方才一直在不動聲色地壓著口子,導致袖口的衣裳都黏在了皮肉裡。

他訝異地抬頭看了閻寧一眼。

這個小啞巴是感覺不到痛嗎?怎麼連吭都不吭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