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福砸吧了下嘴,看著兒子遠去的背影,最終什麼都說出來。

他看了看林秋意家現在的院子,眼中羨慕嫉妒等情緒逐一劃過。

嘆息一聲,提著被兒子丟掉的鐮刀,自己一個人頂著太陽進了地裡。

……

馬車行了一段時間,一陣清冽的荷香撲入鼻尖。

林秋意掀開馬車簾子朝外看去,一大片藕塘映入眼簾,荷花荷葉均鋪在水上,彷彿蔓延到了天際。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下意識地,林秋意就默唸出了這句在她前世那個時代極其有名的詩句。

“吳叔,停一下馬車。”

她脆聲開口,叫住趕車的小杏爹,馬車在路旁停下,林秋意他們幾個下了馬車,被眼前的一大片藕塘所吸引。

此時的馬車上,僅剩下林秋原一人。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他低聲重複一句,又看向外面這彷彿要蔓延到天際的藕塘,只感覺這短短的十四個字,就描繪出了這令人震驚的景象。

一雙漆黑的眸子落向那藕粉色衣裙的少女身上,這就是他的妹妹,出口便成章。

“你們在這做什麼?”

一道好奇的嗓音響起,隔著馬車,林秋原看不到後面的場景,只看到自己妹妹扭頭後那一雙驚奇的眸子,和瞬間就綻放出的笑容。

“誒,你們怎麼也來了!”

和林秋意打招呼的,正是鬱清辭身邊的小廝,鬱容。

鬱容的旁邊,也有一輛馬車,但一眼就能看出來,比林秋意家的要氣派許多。

他們家是雙馬拉車,車廂又高又大,門口並非是普通的馬車簾子,而是做了廂門,兩扇對開的。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地停著,頓時顯得林秋意家的馬車小家子氣了許多。

不知道的,還以為前面的是僕從乘坐的馬車,後面那輛是主人家的。

瞥見那高大闊氣的馬車,林秋意磨了磨牙,有種鬱清辭故意的感覺。

鬱容都在這裡,鬱清辭也肯定在馬車中。

果不其然,只見馬車廂門被開啟,露出了其內一張帶著病氣的面容來。

臉色蒼白,唇色亦是蒼白,毫無血色,彷彿下一刻就要病倒,但偏偏又拖著病軀“殘存”了這麼多年。

其上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在望向林秋意時,劃過一抹精光,繼而又黯淡下去,仿若從未亮起。

若是沒有見過鬱清辭的真面目,林秋意此刻定然會以為自己眼花了。

哼,鬱清辭扮病秧子,扮得很開心嘛。

鬱容聽到林秋意的話,指著這一大片藕塘,得意道:“這片塘子都是我們鬱家的,我們自然要來看看。”

此時,林秋原也從馬車上下來。

目光一瞥,就掃到了靠在車廂裡病懨懨鬱清辭。

瞧著自家妹妹對對方投去的視線,他眉頭略微一皺。

“鬱少爺。”

兩家是合作關係,如今都將馬車停在這裡,不能再當沒有見到,林秋原輕輕點頭,算是打招呼。

鬱清辭見狀,也拖著病軀,微微地動了動下巴。

演!

此時林秋意的心中,只冒出這麼一個字來。

但鬱清辭的身份,她不敢當眾戳穿,只好扯了扯嘴角,轉過臉去,當作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