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掛票》其實相比起來這個名字,可能對於徳芸社的粉絲來說更熟悉的還是叫《賣吊票》。

其實後邊這個《賣吊票》是郭桃兒改的新版本的,在徳芸社之前,大家說的都是《賣掛票》是馬三立馬爺的代表作品之一。

前者觀眾在電風扇上吊著,後者是在牆上掛著,單從喜劇的效果來說,無疑前者的喜劇效果要更好一些也更顯浮誇。

不過當然並不能說馬老先生說的那個就比不上郭桃兒改的,畢竟馬老先生在呢那會兒確實電風扇也沒普及呢。

毫無疑問,對於相聲迷來說這絕對算是傳統相聲中比較出名的一段,一來是因為表演過這段的名家多,二來是因為這個相聲說的故事非常簡單,誰聽過一般都忘不了。

一句話總結,就是逗哏的和捧哏的吹牛唄,自己多大的腕,多大的名氣,業務能力多好,我這要演出了,烏泱烏泱全是來看我的觀眾,結果這最後一演出,全部砸鍋了。

以前的傳統相聲其實結構都非常的完整,他是由一到兩個人物,一個故事串下來的,也就是說包袱是為了故事服務的。

而現代的很多相聲其實結構上要低階一些,主要是故事為包袱服務,不僅是相聲演員,包括小品,喜劇電影等等都是,往往是寫想到包袱,再從這個包袱裡邊建立人物,豐滿故事。

像是後期郭桃兒和於千老兩口常說的很多相聲其實大多就是這樣的,就像是一串糖葫蘆一樣,一個糖葫蘆一個小故事,裡邊是幾個包袱,吃了一口再吃下一口,就是一個另外的包袱了。

這種模式其實放平了拉展了,就是現在最流行的脫口秀,只不過相聲好歹還講故事,而脫口秀是直接就講包袱。

不過這種“糖葫蘆”的故事結構雖然低階一些,不過卻也不是毫無優點,也因為這種“糖葫蘆”的故事結構的原因,其實相對的也導致他的包袱要更密集,更搞笑一些。

而這一點是傳統相聲比較難做到的,因為傳統相聲多半就是因為一個趣事改編的,也就是說他的包袱基本上就是最後一個,前邊的都是層層鋪墊,到後邊“啪”爆出來。

像是經馬三立、王鳳山整理並演出的《賣掛票》就是這樣的典範,從作品結構、人物性格、語言心態、包袱處理等方面都達到了很高的藝術鏡界。

在節目的“墊話兒”裡,馬三立侃侃而談,說的是一些戲劇的基本常識,然後很快引出自己的身份。“拿我當楊寶森”一句神來之筆,高妙的自嘲了自己的嗓子。

然後包括後邊的“洗澡”與“盛(剩)藻”、“蕪湖”與“嗚呼”、“導演”與“搗眼”等包袱的安排以及向乙解釋戲名與戲中人物時屢屢出錯都起到了揭示人物內心、豐富人物性格的作用。

透過觀眾買蹲票、掛票的自我吹噓以及自稱金少山來拜會並乞求與他配戲還擠掉了周瑞安的飯碗等情節,似乎在力爭吹噓、抬高自己,其實這也是為最後的結局孕育著越來越多的喜劇因素,抬的越高,摔的越重。

所以當結尾的一句“牆上掛著,走不了啦!”把包袱抖響時,在觀眾鬨堂大笑聲中,馬三立完成了他的藝術創造,留給人們的則是笑後的沉思與悠長的回味。

這就是馬三立相聲的絕妙所在——錘鍊性格化的語言與塑造性格化的人物。

有的老相聲迷說現在的相聲不如以前的好,你聽聽現在相聲笑完就沒有印象了,以前的相聲出門以後再回憶起來哈哈直樂,說的就是這種感覺。

這東西高低貴賤不好說,也沒必要分,只能說看自己喜歡。

不過毫無疑問相對於現代相聲的“糖葫蘆”式的模式,一整個故事只有一兩個包袱的相聲,要難說個無數倍。

大家可以試想一下,自己登上一個舞臺大傢伙都在看你,聽你叨叨叨說個十幾分鍾,全是鋪墊和敘事,得讓大家不走神,不反感,不膩還能有興趣往後聽這得多大的本事!!!

這種的相聲只有相聲大師,對自己的尺寸勁頭百分百有信心的人才敢說,也就是相聲迷說的“人保活”!

而於之相反的,那自然就是現代相聲的領軍徳芸社的郭桃兒了,他的相聲作品就是典型的“活保人”,這個不是說他的人不行,而是說他的活,也就是包袱太好了,即使是人不行,有這活也行!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何雲煒和李菁,其實何雲煒和李菁不逗,不搞笑,他們是有相聲底子,也很紮實,但是這樣的相聲演員,在徳芸社以外大有人在,全都吃不上飯!

然而因為他們在徳芸社,說的是郭桃兒的包袱和段子,央媽的第六季相聲小品大賽直接奪冠,當時說的就是郭桃兒“我”字相聲的經典一段《我這一輩子》。

包括自從郭桃兒火了以後,全國零散的相聲演員,別看嘴上多麼看不起郭桃兒,看不起他的相聲,低俗…………

實際上很多的相聲作品,他們自己說的不可樂,真的就是得靠抄郭桃兒的相聲包袱加進去,增加一些為數不多的笑點呢。

不過當然對於陳歡語和常元來說,他們完全不需要擔心這個問題,他們也有自信用人把這段活保下來。

不過當然事實來說,也確實是因為這段換徳芸社的別人來說,真的是現在大多已經上廁所玩手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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