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覺得難以啟齒,他停頓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氣。

“而當時的我在人生地不熟的國外,身體殘疾,還失去了記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又該到哪裡去……說的難聽點,連生活都不能自理。”

“可笑的是,這樣的我卻讓時御很高興。”

顧憑天猝然冷笑了一聲,在陰暗的夜裡透著幾分暗芒。

“我無法控制他對我做任何事,自然也沒辦法逃脫出他用救命之恩給我設下的牢籠,每次他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都讓我覺得自己是該承受的,畢竟是他救了我不是嗎?我要回報。而我這樣的人,似乎也沒什麼是有價值的,他想要我,我又有什麼資格說不。”

他自嘲的輕笑,比剛才軟了許多,“這樣的過往,連我自己都覺得恥辱不堪,我又哪裡來的顏面能跟阿煜提起?”

江果果驚訝的說不出話。

這就是……大哥這些年在國外的遭遇嗎?

這未免也太苦了。

還有那個時御……真是個死變態啊!

看起來人模狗樣的,竟然是個連骨子裡都透著噁心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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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大哥……那他當年是怎麼把你從車禍裡救走的?還神不知鬼不覺……你爺爺不是還給你辦了葬禮嗎……”

當年出車禍的那輛車發生爆炸,當時的“顧憑天”確實是已經沒有生命體徵了。

那麼時御又是怎麼偷樑換柱的?

下葬的又是誰?

顧憑天聽到她這個問題,眸光飛快的閃爍了一下,但只是搖頭道:“我不知道。”

“當年我醒來人就已經在國外了,又失去了全部的記憶,時御並沒有跟我提國內的事情,只說是他救了我。”

江果果若有所思道:“這樣啊……”

那個時御,不會是對大哥一見鍾情吧?

她心裡這麼想著,嘴上卻是問:“大哥……那你是想,離開他嗎?”

“當然。不是想,是必須!繼續過著這樣的生活,時常讓我覺得比死了還痛苦。”

顧憑天的聲音比剛才大了些,隱隱透著某種堅定和決心,“所以,從我半年前恢復記憶開始,我就已經決定要擺脫他,這次回國對我來說就是一次很好的機會。”

他轉過頭,深邃的眸子看著江果果,認真的言語裡透著懇求:“弟妹,你願意……幫幫我嗎?”

也許是怕遭到拒絕,最後幾個字甚至帶著顫音。

江果果也並不傻,對他剛才說的話半信半疑。

即便剛才那些都是真的,那麼問題又來了……

之前俊銘還聽見,顧憑天和時御策劃著要報復顧寒煜呢,誰知道他是不是想玩雙面間諜那一套?

現在來賣慘獲得她的同情和信任,然後再背刺顧寒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