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安樂點點頭表示理解。

既然不是刻意針對,他也自然不會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

安樂想了想問道:“那黃前輩想要奪取的懸賞,是否也是為了……”

黃嶽山點點頭:“釋出懸賞的是鎮靈司,我曾經也在鎮靈司內任職,其中能人異士極多,若是能找到荒山的始作俑者,便可請他們出手,醫好天心的病。”

“我沒病!”

這時,兩人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

竟是黃天心不知何時走到了他們背後,正板著張小臉盯著兩人。

接著,少女攬住黃嶽山的手臂,把他往旁邊拉走。

黃嶽山只能歉然的看了安樂一眼。

等走到一邊時,黃嶽山忍不住正色問道:“天心,你為何對呂小友這樣不待見?”

他這會兒也察覺到,黃天心對安樂的抗拒程度,似乎比對其他人要更強。

黃嶽山雖寵著孫女,但也沒想把她培養不懂事的紈絝子弟,所以語氣略帶嚴肅。

黃天心貝齒輕咬嘴唇,輕聲說道:“爺爺,他身上……有災禍的氣味。”

“你聽我的,不要讓他跟著我們了,好嗎?”

“唉……你又看到了那些畫面對吧?”

黃嶽山深深嘆息一聲:“上次的大夫說至少可以穩住半年,結果現在就……”

“天心,你放心,爺爺一定會治好你的病!”

黃天心像是早就料到了爺爺的反應,也只能無奈的嘆氣。

她扭頭用餘光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安樂。

在黃天心眼中,在那裡坐著的根本不是一個清秀儒雅的書生,而是一團模糊的、混沌的色彩,猩紅的血色與幽暗的漆黑糾纏在一起,不斷翻湧、蠕動,像是某種詭異難言的活物。

只是看上一眼,黃天心就感覺到一種極度的不詳,後心發寒,彷彿在注視著災禍的源頭。

‘他到底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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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天心從小就能從不同人身上看到不同的幻象,起初只是變幻無定的色彩。

善意和惡意、真誠和謊言、好運和厄運……所展現出的顏色都截然不同,黃天心因而具備了看透人心的能力。

但對一名孩童來說,這顯然不是一件好事。

黃天心天然畏懼著那些令人生厭的幻覺,不願與它們的主人說話。

然而,身為嶽山鏢局的千金,想接觸她的人,或多或少會別有用心。

那些在常人看來無比正常的阿諛奉承、吹捧讚美,在黃天心聽來,無一不沾染著令她厭惡、刺痛的味道。

到後來,黃天心發覺,會真心實意對自己好的,僅有自己的父母、爺爺。

於是她閉鎖內心,不願與外人接觸。

黃天心也曾向父母訴說她所見所聞,卻認作是癔症的一種。

這幾年來,黃天心的症狀漸漸穩定,已經能慢慢接受周圍的幻象,但家人依舊把這當做一個不穩定因素,決定將其徹底根治。

只是現在,她卻在安樂身上,看到了這樣一種從未見過的駭人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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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樂對黃天心的想法一無所知。

當然,他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在意。

此時的安樂,正悄悄離開了黃嶽山等人所在的隊伍,尋了處偏僻的角落,躲進青虹玉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