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書生,呂彬……」

裴尊輕聲咀嚼著這個名字,像是想把它牢牢記在心中。

他還是第一次從鐵老口中聽到這樣的評價。

這名看守鎮靈塔第八層的老者,來頭不可謂不大,他來自大泰神朝的軍隊,曾經就是一名「神將」,執掌眾多兵馬,權勢大得嚇人。

——在大泰神朝,「神將「並非是一個形容詞,而是一個職位的名稱,受到當今聖皇的加護,實力遠超尋常武者。

若不是鐵老年老氣衰,氣血大不如前,又怎會窩在青州鎮靈司,當個小小的看守?

別看老人現在沒有擔任一官半職,可就算青州鎮靈使到他面前,也要恭恭敬敬的叫上一聲「鐵老。」

要是在從前,光是這一聲評價,就足以讓呂彬平步青雲。

哪怕現在鐵老權勢不比當年,也會無形中給玉面書生帶來很多好處。

想到這裡,裴尊既驚訝又羨慕。

同時心中更加確定,自己要交好此人,結下一份善緣,日後或許有大用。

鐵老細細感受甲二房間內的情況,眼中閃過一抹異彩,自語說道:「還沒有飽和?這種容納能力……」

「那就讓我看看,你的極限在哪!」

他無疑起了愛才之心,暗中放開了對血管輸送的限制,不再只供給三個月的份額。

這放在一般人身上,乃是要被懲罰的違紀行為,可對鐵老而言,僅是想與不想的區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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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

丙三源血室。

厲雲深才剛走進源血室沒多久。

在源血氣的刺激下,他面色潮紅,額頭青筋暴起,表情猙獰,整個人像是要燒起來一般。

事實上,這才是正常人汲取源血氣的狀態。

「快了,就差一點了!」

厲雲深咬緊牙關,享受痛並快樂著的過程。

他感覺自身的氣血彷彿來到了一個瓶頸,只需要衝過這個關卡,實力便可再上一層樓。

但衝破瓶頸,又談何容易?

厲雲深渾身上下似乎有千萬只螞蟻在爬,不斷啃噬他的每一寸肌膚。

在這痛苦的淬鍊中,他腦中回想被玉面書生暴打、被鬼麵人暴打,又被裴尊輕視的畫面,內心激盪不已。

「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厲雲深竟是硬生生憑藉這股執念,熬過了劇痛的折磨,距離突破只差一線之遙。

然而,就在這時,他表情忽然一僵,全身狂暴的氣血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迅速冷卻下來。

厲雲深瞬間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我源血氣呢?」

方才還源源不斷滲透進他體內的霸道秘力,突然就像關了閘的水管,頃刻間變得涓滴不剩。

厲雲深勉強睜開雙眼,抬起頭看向房間的牆壁,那些原本正在溢散出源血氣的鮮活血管,此時萎縮了數圈,看上去萎靡不振,失去了活性,沒有一絲源血氣從中流出。

它一滴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