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五月下旬就已經撕膠帶撕完了,他還是把自己的發現偷偷保密憋了四十天之久。

這四十天裡,他分兩個階段,做了兩件事情:

第一,是撰寫“如果這個世界存在單層原子/分子厚度的二維材料,對目前的物理學底層理論有什麼影響、會推翻哪些固有認知、發現什麼新的物理特性”。

第二麼,就是做了一點產業界方面的嘗試,試圖證明石墨烯這種材料並不是偶然撕出來才能得到的,是可以透過科學方法量產的。

而他選擇的科學方法,毫無疑問正是顧轍之前已經有了近一年積累的“電離膜沉積法”。

他發現,用傳統的膜沉積裝置,只要在特定的溫度、壓強和其他苛刻環境指標條件下,

再配合上氣相沉積環境的氣體除雜、確保反應氣體環境內只有甲烷氣體和另外兩種專門的保護氣、催化氣。

然後,把這種甲烷噴到表面產生電離銅的特殊膜材料上。甲烷遇到銅離子後,就會被置換出氫離子、然後甲烷中的碳原子失去氫後,剛好可以形成單層原子厚度的石墨烯、吸附在電離膜的表面。

也就是說,從撕膠帶、到物理理論分析、再到初代製備工藝,顧轍至少一個人做出了原本歷史上需要三組頂級科學家前仆後繼完成的工作,他單打獨鬥畢其功於一役。

雖然這種電離膜沉積法的石墨烯生產技術,跟後世的工業化大規模生產還有很大差距,如今還沒有直接的商業前景。但這至少也是一種穩定可控的實驗室方法,科研價值已經足夠大了。

三組論文,在2005年6月底,到7月初,被顧轍連續投遞出去。其中撕膠帶和物理原理討論的文章發給了《自然》,而後續的甲烷銅離子膜電離沉積法的文章,發給了《科學》。

歷史上,安德烈海姆的文章,創造了“6月份投稿,7月12日就刊登”的神速,因為成果太顛覆了。

這一次,顧轍因為吃了是華人的虧,被別人稍微多質疑了一會兒,但依然創造了《自然》和《科學》審稿速度的奇蹟。這兩大全球最頂級神刊,只用了一個月就發了顧轍的文章——

尤其是在《自然》和《科學》的負責人分別得知,顧轍的文章不止一篇,他同時就兩個細分方向的研究、分別投稿給了兩家期刊。

這可不算一稿多投,完全是正常操作。但這也意味著,刊發慢的一方,會被全世界鄙視“鼠目寸光、不識貨”。

所以,連《自然》和《科學》都捲起來了,搶著證明“我比另一家更識貨”。

最後三篇文章分別在7月底和8月初刊登,天下震驚,全世界第一次知道了石墨烯這種東西。

第一次知道了單層原子厚度的二維材料、在宏觀世界是真的存在的。

雪片一樣的榮譽紛至沓來,而斯坦福大學也立刻緊急召開了校董會,最後搶在9月1號新的秋季學期開學前,搶著給顧轍白髮了博士學位。

等於是顧轍原本說好了5月1日碩士畢業、不再讀了,後續四個月的夏季學期,他已經回國做生意搞自己的科研了。

但該來的終究躲不掉,四個月後,夏季學期一結束,博士學位還是白給硬塞過來了。

斯坦福內部也有人質疑過,但是校董直接一指歷史書:我們這麼做是有先例的——

當年愛因斯坦寫出狹義相對論時,已經不讀書了,但是蘇黎世大學還是在短短几個月內就給他追發了物理學博士。

今天的操作只是如愛因斯坦故事,沒什麼丟人的。

至於有人拿顧轍的人品說三道四、覺得他不是專注於科研的正直之人,而是“一個在科技專利法務領域不擇手段的訟棍”,這種說辭同樣也被斯坦福校董會嗤之以鼻——

愛因斯坦當年拿蘇黎世物理博士時,不也是瑞士伯爾尼的專利審查員?又搞科研又搞專利法務有問題嗎?

反對者統統啞口無言。

……

因為是有備而來,顧轍在研究出石墨烯之後,當然知道如何佈局發展相關技術、落地轉入商業應用。

石墨烯這玩意在製備技術還不成熟的時候,早期應用場景,主要也就侷限於“給蓄電池的電極材料做一層鍍膜”,來提升電極充放電效能。

因為所需的鍍膜極薄,用不了多少材料,所以哪怕製備成本很高,也還是扛得住的。

此後數年,顧轍從電極鍍膜切入,始終佔據相關電子電力產業的上游供應鏈,漸漸做到了細分領域的絕對霸主。

因為電池技術的提前突破,整個世界的電子產業和其他電能動力產業的發展也被這個蝴蝶效應所扇動,出現了科技研發提速。

超薄大容量電池的手機提前出現、靠電池技術進步推動的無人機產業也發展得更快,甚至後續電動車產業也比歷史同期提早發展了兩三年之多。

當然,這些都跟顧轍沒有直接關係,他始終是佔據上游搞獨門原材料,佔住大頭的利潤即可。

另外,由於方舟市這地方的產業政策不符合顧轍的需要,當地太傾向於網際網路經濟了,不適合先進製造業,

所以顧轍根據當地“網際網路往西、先進製造業往東”的佈局,回明州老家方向,在明州城西、會稽東北部等地的“方舟灣跨海大橋產業園”附近,建立起了一個屬於他的先進製造業帝國。

明州與會稽兩個地級市的gdp,都在顧轍的長期拉動下,出現了持久的迅猛增長,省城方舟市只有最東邊的下沙和大江東新區得到了一點好處,分潤到了一些產業鏈邊邊角角的附加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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