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可以想象到朝廷上的大臣們在得知這件事後,是何反應,不過就算他們再反對,也不過是在心裡說說,以施然、柳山青對朝堂的把控,朝堂上沒有人能反對施然、柳山青的決策,就算不要命也不行。

至於施然的人會不會反對?

李儒完全沒有想過這些問題。

文臣方面都是黔首的孩子,他們是靠著施然才能讀書識字,有機會做官,施然做出的決策,他們只會支援。

武將方面,且不說科舉考試不涉及武將的選拔,武將的選拔依舊遵從慣例,以軍功為提拔的依舉,就說張平、左戍和樂復等人都是靠著施然,才有機會建功立業,官至九卿、封侯拜將,他們有何理由不支援施然、柳山青?

而像張平這些九卿之後,施然推出的科舉制,是在一定程度上損害了他們的利益,但張平一向是唯施然馬首是瞻,張平的個人武力也是施然手下一干人等種最強的,可以說施然讓其打誰就打誰。

其他人敢不支援施然,都不用施然發話,張平就會讓他們嚐嚐他的拳頭。

更別說還有由施重統領的一干在暗中的人,時時刻刻地在監察那些人。

誰反對,誰的犯罪證據,當天就會出現在施然的桉臺上。

說起施重,李儒真是很佩服施然,佩服施然的心機,更佩服施然在用人方面,不拘一格,如此重要的事情竟然敢交給一女子。

李儒能知曉施重在領導一個隱匿在暗中的監察機構,是一個很偶然的機會。一開始,李儒只是猜測施然在他們身邊都安插了人,具體是不是李儒也無法決定。

是隨著一個又一個反對、抨擊施然的官員,被施然以合理合法的理由打入大牢,李儒才開始懷疑。

後見施重經常進宮裡找施然、柳山青,便猜測施然安插在他們身邊的探子,因是由施重在領導。再後來,經過他的觀察和對施重的試探,發現果然如此。

從這之後,李儒經過對家中下人的考察、試探,發現跟了他二十多年的家宰,竟然就是施然安插在他身邊的探子。

李儒當時的心情可想而知,對於施然的懼意,也是從那一刻升到了極點。

而那位家宰,現在依舊在家裡,擔任家宰的職務,管理家中大大小小的事務。

李儒一開始很生氣,很想除掉家宰,但李儒知道他不能這樣做。

施然能容忍他知曉自己身邊有探子,他還知道是誰,他若是敢動手將之除掉,他敢保證第二天死的就是他閤家老小。

也是從這件事上,李儒知道今後再無可能推翻柳山青,阻止施然行田氏代齊之事,不過李儒依舊不願向施然、柳山青投降,堅持潛伏、等待時機。

結果不出意料,施然、柳山青完全不給他機會。

在家裡的待得這些日子,李儒心裡是有些後悔的。倒不是為自己,他被囚在府裡沒什麼,反正他都這把年紀了,囚在府裡還能成全他的忠義之名。

李儒後悔的是自己連累了兒子、孫子,尤其是孫子。

他才剛出生,連走路都還不會走,一輩子就要永遠困在府裡,是多麼的悲慘。

每當想到這個,李儒都不由在想,施然、柳山青還不如直接把他全家正法了,他的孫子也就不用受這麼多的苦。

為此,李儒曾想過,藉著施然曾和李雲從小玩到大的交情,讓李雲給施然寫信,請施然開恩,放李雲一家出去。

如果能為朝廷做事最好,不行就讓李雲一家遠離櫟陽去越郡做一戶普通農家。實在不行,就放他孫子一人出去,隨便找一家人寄養也是好的。

李儒瞭解施然的為人,只要李雲開口請求,施然會念在昔日的交情,放過李雲一家。

唯一的問題是柳山青的面子問題。

李儒對此也有決定,讓李雲主動提出來和他斷絕父子關係,甚至讓李雲改姓。

只是想來容易,做起來難,李儒能下定這樣的決心,李雲卻是個倔脾氣,死都不肯。

李儒為此都和李雲吵了好幾次,最終只能作罷。

現在,李儒看到這份科舉框架,覺得是一個機會,李雲可以藉此嘗試向施然求職。他覺得以李雲的能力,朝廷現在又這麼缺人,尤其是河西那邊,施然應該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