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山青沉思道:“該如何教育?”

“這一代人就別想了,他們的思想、認知早就定型,就算把刀架在他們脖子上,他們也改不了,我們當從下一代人入手。”

“這就是你之前提出在各郡縣開設學堂,教導由你統籌編纂的教學內容的另一個目的?”

“這是一方面,最重要的還是開民智。

儒學、法家等諸子百家的學說雖然實用,但已不符合如今的環境。

再者,一家之言,總有偏頗。

朝廷也不應該出於維護自身統治的目的,只推行一家學說。

我們應當整合百家,融百家之長、去百家之弊,制定出一套符合當前社會環境、國情的教育體系,為國家培養人才。

況且,這樣也能達到維護自身統治的目的。”

柳山青說:“等打完仗,就開始吧。”

“嗯,慢慢來,”施然說,“現在朝中看上去是沒有反對我們的勢力,但我們一旦推行新的教育體系,新的選官制度,一些原本支援我們的人,肯定會走到我們的對立面。”

柳山青霸氣十足的說道:“那又何懼?”

“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是可以溫水煮青蛙,為何要一下子將人全都推到我們的對立面?”

施然說:“就像推行貪汙罪等相關律法,我之前定然跟你說了很多吧,實際上推行的時候,不也只是推行了一部分。”

“這些政策對於現代的大隨來說,太過激進了,一下子全部推行出去,只會適得其反。

我們的時間很長,可以慢慢來。你不用擔心日後會橫生變故,我學堂裡教導的一直都是我跟你說的這些。等他們成長起來,我們想要執行的政策將會暢通無阻。”

柳山青不反對施然所說,但也沒再說什麼,繼續翻看著贓款賬本。

施然也沒在說什麼,站起來,走到一旁,接著站樁。

站完樁、泡完藥浴,施然享受完小青青帝王級別的按摩,又一次自然地將小青青摟入懷中,聊著政事,安然入睡。

《控衛在此》

翌日,施然、柳山青現階段在大隨待的最後一天。

施然陪著柳山青接見完彙報工作的大臣,讓玉兒將掌管宗廟祭祀禮儀的奉常叫了過來。

奉常名為公孫樹,五十多歲,是五世時期的老臣,儒家有名的學士。公孫樹不像其他儒士那般死板、固執,善於變通,揣摩上意。

五世時期,見五世厭惡、忌憚施遠,便時不時的把假扮紈絝的施然拉出來批一頓,言辭嚴厲、毒辣。

柳山青登基,施然掌權之後,公孫樹立即向施然請罪,主動倒向施然、柳山青,引經據典的為柳山青的登基創造合法、合理性。

施然願意留著公孫樹,不是因為公孫樹說話好聽,不是為了留著公孫樹作為一個示例,讓五世的老臣都臣服於他和柳山青,而是公孫樹此人固然是個見風使舵的小人,但他不是出於私心,是為了鞏固儒學在朝堂的地位。

經過施然的調查發現,公孫樹沒有利用自身的權勢,為自己謀取私利,侵佔百姓良田,相反他還貫徹孔子的有教無類,門下子弟大多是普通百姓的孩子,其中還有不少孤兒。

如此,施然就算再看不上儒學,看不上公孫樹的見風使舵,也沒有要處置公孫樹的心思。

相反,公孫樹這人十分有才能,不僅善儒,還善法,聽說武藝也不錯,更何況公孫樹這人十分識相,施然沒理由棄之不用。

如今,公孫樹不僅擔任奉常,還是教材編纂的主導者之一。

施然在決定讓公孫樹編纂教材之前,特意找公孫樹聊了一會,目的是想要讓公孫樹更改儒學典籍,增加愛國愛民的內容,還要有教導人們變通、務實的內容。

公孫樹心裡是不樂意的,在他看來孔聖人之言怎可隨意更改,但他清楚若是拒絕,以後推廣天下的教材,將沒有儒學的一席之地,故只得答應下來,且花上十二分心思,就想增加儒學在教材中的份量,最好是能單獨成科。

而公孫樹的答應,導致其他的儒學名仕,紛紛和公孫樹決裂。他們辱罵、唾棄公孫樹,認為公孫樹是助紂為虐,在掘儒學的根。

公孫樹對此不辯解、不解釋,默默做著施然交給他的工作。

公孫樹認為自己的付出是有成果的,至少在國文一科裡,施然允許他加入孔子等儒學先賢的光榮事蹟,允許他加入《論語》等儒學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