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那些貪官汙吏、各地的豪紳都可算是我們的備用糧倉,你不用擔心把他們逼急了會反,只要我們握緊手中刀,他們就算想反又如何?”

施然說:“一旦有人冒頭,我們就立即將他們宰了,釋放豪紳家的僕從,將豪紳的田地、房產分給他們和沒有土地的黔首。然後我們再利用黑冰臺在民間的力量,將這件事傳遍天下。

屆時,全國被壓榨的奴隸,沒有土地的黔首得知這個訊息後,還會受他們蠱惑,跟他們一塊造反?他們只會期待我們的刀落在他們那片的豪紳頭上。

而且只要我們再給他們一點暗示,他們會非常樂意向我們舉報豪紳的罪行,讓我們能更加名正言順的處理那些豪紳。”

施然接著說:“不過我不認為他們敢反,只要左丞相作戰順利,連連得勝,他們就會老老實實的配合我們。”

柳山青沒說話,眼神複雜的看著施然。

她一直以為施然在失憶後,心地變得善良,做事有些婦人之仁,需要她的保護,可現在聽到施然提出的這些辦法,她才意識到施然還是那個施然,在這種時候,依舊特別的狠。

柳山青可以想象到,一旦真按施然說的這樣辦,官員暫且不論,全天下的豪紳將再無好日子過。

施然留意到柳山青的複雜的眼神,說:“在現代的歷史書上,唐是與門閥共天下,宋明清是與士大夫共天下,它們最後迎來的滅亡結果,無疑證明它們的選擇是錯的,正確是應該是與百姓共天下,以百姓為主。”

“官員、豪紳是有用,但那些為富不仁的豪紳和貪官汙吏,是一個國家身上的毒瘤,該除掉他們時,不能手軟。”

“不然就像崇禎一樣,明明大臣、士紳家中有錢,卻愣是拿不出一分錢,去抵抗外敵,最後落得吊死煤山的下場。”

施然接著說:“你放心,黑冰臺養著那麼多人,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施然每年從然山、青旅兩大集團拿的大額分紅,未曾留下一分,替自己置辦田產、家宅。

分紅的一大半用於維持黑冰臺的運轉、發放薪酬、培養人員和安置人員家屬等。剩下的不是用於然山、青旅集團進軍西域的發展,就是補貼科學院、醫學院和農學院等。

施然在大隨的吃穿用度,皆來自家裡或者柳山青。

不誇張的說,施然是掌握了天下一大半的財富,算是富可敵國,但在個人私產上,施然甚至比不上一個黔首,連塊田都沒有。

施然不僅“摩托”靠家裡或者柳山青出錢養著,就是下人、出行的馬車和護衛等都是蹭柳山青的。

施然作為大司馬大將軍,作為大隨唯一的王,連自己的親兵都沒有一個。

柳山青沉默少許,說:“便依秦王所言。”

柳山青是說幹就幹的性格,用過晚膳,當即給施遠回信,準施遠所奏。

同時柳山青招來後勤部部長陳棣,命他排程北地各郡縣,全力保障好左丞相的後勤,尤其是冬衣方面,一定要儘快備好,以免出現不必要的損傷。

兩日後,施重又一次進宮稟報。

這一次是施然、柳山青關心的南越那邊的訊息。

“吳白前日下午已經伏法,但不知為何南越部族同日起兵造反,越郡各縣的府衙,幾乎在同一時間遭到他們攻擊。一些縣地的守備軍,更是成建制的投降,沒有抵抗。”

柳山青臉色一變,斥問:“董開在做什麼?他是幹什麼吃的?朕不是讓他早做防備!”

施重說:“董開將軍雖反應不及,但目前已穩定了八縣的局勢,正計劃攻打被佔領的五縣。”

柳山青冷笑道:“有了準備還被賊人攻陷五縣,真是個廢物。”

施重繼續說:“陛下,閔郡,廣郡等疑也有異動,只怕那裡的一些山野部族也會乘風而動。”

何止是可能,絕對會……柳山青臉色愈發難看、陰沉。

施然沉聲道:“繼續監察南越各郡情況,同時命安插在南越各郡所有黑冰臺成員散佈一則訊息,尤其是越郡那邊,無論隨人、越人只要協助大軍誅殺叛賊,叛賊家中田產、家宅等將在平叛之後,由官府統一分發給他們。”

“再令董開按此命令,讓八縣的官員,分發已經伏誅的叛賊家的田產、家宅給縣內的隨人、越人。若有人敢以隨越之分,苛待越人,以謀逆罪同處,斬立決。”

“諾。”

施重走後,施然對玉兒說:“玉兒,即刻召所有大臣入宮。”

“諾。”

玉兒立即走了出去。

施然握住柳山青溫涼的小手,寬慰道:“沒事的。”

柳山青看了眼施然,沒有多說。

……

兩刻鐘後,大臣們已聚集於承天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