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常侍玉兒平叛有功,擢升少府。”

“議郎趙安檢舉常陽侯忤逆有功,代宗正,掌宗親事務。”

……

隨著這兩條獎賞的旨意下達,秦王遇刺一事,算是結束。

朝堂那些動不動就反對柳山青一些決定的大臣,這一次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們最近都十分惶恐, 生怕玉兒帶著甲士跑到自己的府上,說他們是右丞相或常陽侯一黨,涉嫌忤逆,將他們緝拿歸案。

平日裡某些素來剛正不阿的大臣在街上偶爾遇見玉兒,會特意停車,露出諂媚地笑容, 跟玉兒打招呼。

臥床養腿的趙安接到旨意時,先是一愣,隨即跪下領旨。當日下午,趙安拄著柺杖,進宮謝恩。

柳山青望著這位多年未見,早就遺忘的子侄,神情有些恍惚。趙安和他的父親,也就是柳山青的二哥長得有幾分想象。柳山青依稀能從趙安身上看到二哥的影子。

“你這腿因何受傷?恢復的如何?”

“承蒙陛下掛念,臣這腿是一次醉酒後不慎跌落所傷,目前已無大礙,過些日子便能痊癒。”

“哦,朕怎麼聽說是你不願意為常陽侯做事,故意自傷?”

趙安臉色微變,沒有承認,堅持是醉酒摔傷。

柳山青很滿意趙安這個態度,若趙安真就將常陽侯出賣,她反倒要重新斟酌、考慮要不要用趙安。柳山青順著趙安的話,說:“是嗎, 那應該是朕聽錯了。”

“這些年過得如何?你母可還好?”

“回陛下,臣母……已於三年前病逝。”

柳山青略微沉默:“這些年,是朕疏於與你一家的往來,都未曾去看望兄嫂。想當初,汝父對朕可是非常的疼愛。汝父若是……”

趙安臉色稍暗,說:“臣母昔日也曾提過陛下,說臣出生時,陛下還特意來看過臣,送給臣一個撥浪鼓。那個撥浪鼓至今還在臣的家中。”

“是嗎?”柳山青淺笑,“汝父和兄嫂剛成親時,朕是沒少去找兄嫂,兄嫂還曾帶朕出宮玩過。”柳山青問:“你可有娶親?”

“有,兩年前,常陽侯幫忙操辦。孺子已有兩歲。”

“男孩女孩?叫何名?”

“男孩,名健,臣希望他能健健康康的長大。”

“挺好,有時間可帶宮裡來,讓朕看看,”柳山青說,“對了, 按照輩分,健該叫朕什麼?”

“祖姑母。”

柳山青聽到這樣的稱呼,心裡有種莫名的情緒。她現在還沒成親, 竟然就成“祖輩”了。柳山青不由有些埋怨施然,狗東西要是早點娶她,何至於此。

柳山青收斂心中埋怨,問:“你可知朕為何讓你暫代宗正一職?”

“為了管理剩下的宗親。”

“還有那些為常陽侯矇騙,本質不壞的宗親,”柳山青說,“不管怎麼說,你我都是血濃於水,我趙姓祖宗也不願意看到趙姓後人因小人蠱惑,自相殘殺。”

“陛下聖恩,臣一定會將陛下心意,轉達給他們,讓他們明白陛下苦心。”

“先皇不察,致汝父之名受汙,汝自動勉勵,為父正名。”

“不敢欺瞞陛下,這其實也是臣一直以來的願望,臣定當竭力。”

“去吧,回去好好休息,先將腿養好。”

“諾,”趙安試著問,“臣聽聞秦王受傷,臣能否去看望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