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輦繼續向前行駛,道路的兩旁依舊站滿了身著縞素的民眾。他們一個個無視面前嚴厲的甲士,興奮、激動地高呼著“武安君”,揮舞著喪服。

一直探出車窗揮手的施然在龍輦駛過一條街道後,坐了回去。他看著柳山青,神色感慨的說道:“沒想到我在大隨這麼得民心。”

“在其他大臣、王公貴胄視他們為豬狗時,只有秦王將他們視為人, 一直讓利給他們。”

柳山青說:“你創辦的然山、青旅集團,讓他們有飯吃,有衣服穿,更重要的是他們只要能在你的然山、青旅做工滿一年,他們的孩子就能進入然山、青旅的學堂,免費讀書。”

“而那些讀書的孩子, 除了能在然山、青旅任職外,還有致仕的機會。”

柳山青笑說:“也多虧了秦王的善舉,讓朕在登基之後,有足夠的人手將他們安插到朝堂、各郡的要職上,助朕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掌控天下。”

施然說:“是多虧當皇帝的是小青青,這要換成其他人當皇帝,早就在心裡琢磨著如何弄死我。”

柳山青瞥了施然一眼,故意道:“秦王如何知曉,朕現在心裡沒有這個想法?”

施然明白柳山青是在開玩笑,配合的做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說:“你、你真想弄死我?”

“有如此得民心的臣子,哪個皇帝還能睡個安穩覺呢?”

“皇帝想睡安穩覺,簡單啊,臣有一法子,保證可以讓皇帝一覺到天亮,睡到日上三竿還不願意起來。”

“哦?說來聽聽。”

“皇帝只需招臣侍寢即可。”

“……”

登徒子!

柳山青瞪了施然一眼:“只要除掉秦王,朕就能睡的安穩了。”

“唉,我本將心比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皇帝不仁,臣不能無義。況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現在只希望皇帝念在往日的情分上, 讓臣自己決定臣的死法。”

“秦王想如何?”

“如果可以,臣希望在皇帝的龍床上,力竭而死。”

“……”

狗東西果然滿腦子就只有這些東西!

柳山青又瞪了施然一眼。

“皇帝莫要誤會,臣說的力竭而死不是皇帝想的那樣,臣只是想要被皇帝親死而已。”

“……”

施然嬉皮笑臉的湊到柳山青身邊,握住柳山青柔若無骨的小手,說:“皇帝準不準奏呀?”

柳山青抽出右手,冷聲道:“秦王莫要忘記,先前答應朕的事。”

施然癟嘴,坐回到車窗旁,撩開車簾,看著仍然聚集在街道兩側的民眾,說:“太得民心了也不好啊,想下去逛街都沒法逛,還是回去吧。”

“今日時間不夠,下次朕帶秦王去偏城,秦王前年設立的科學院也在那裡。”

柳山青拉了下手邊的鈴繩, 身後的車廂壁的左上角有一道小視窗被開啟,玉兒的小臉出現在視窗外。玉兒恭敬的喊了聲陛下。

柳山青說:“前面調頭, 回左丞相府。”

“諾。”

玉兒剛要關上小窗, 柳山青又說:

“從那條路返回。”

玉兒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又諾了一聲,關上小窗。

施然疑惑問:“那條路是什麼路?”

“那條路上有秦王一直想去的地方。”

“我想去的地方?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