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的智商根本不是對方對手的時候,那種撓牆想回家的苦楚可想而知。

我不知道小小年紀的柯宏宇哪裡蒐羅來的那麼多機關,多米諾骨牌、槓桿原理、浮力、牛頓力學甚至於化學反應……

一切不該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智慧全都用在了整蠱我身上,當我推開他臥室門的時候,一盆冷水澆下來是最基礎的。

升級到最後,你即便能躲過頭上那盆水,也難以顧及側面飛來的羽毛球拍,更不容易察覺十秒鐘前還沒有出現在地面上的圖釘,而即使僥倖躲過了這一切,你發覺那不過是掩護,鼻端傳來什麼燒焦的味道,轉身而去不見火苗只有煙味,當你發覺這味道跟著你走的時候就已經很是不妙了——我引以為傲的長髮早已經燒了起來。

而當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把整個腦袋都往水缸裡塞的時候,運籌帷幄的小美男施施然地走到廚房。

淡定地只拋給我一句話就足以令我弱小的心靈頓時崩潰。

他說:“水缸裡有我的尿。”

我是個記仇的人,人若犯我,我必誅之。

我狠心剪斷燒焦的馬尾,站在浴室裡看著那曾經到腰的黑髮只長及手肘部位,在這麼盯了五分鐘之後,我有了主意。

我從家裡拿了爸爸新買的電影碟片,第二天我又出現在柯家,笑眯眯地做大姐姐狀,輕輕撫摸柯宏宇的小臉說:“姐姐不怪你,我們一起看電影吃爆米花好不好。”

他滿臉輕蔑卻也沒拒絕。

那天我們看的電影名為《午夜兇鈴》。

看到最高潮的時候,在窗簾遮住了光線的暗室裡,我解開了馬尾的鬆緊帶。

低著頭眼神從下往上瞪著他。

接下來的一切都不出預料,柯宏宇這個熊孩子終於在我面前尿了褲子。

我想,那是他這輩子都不願再提及的人生汙點。

那次大捷之後我再不去他家,我不會給他任何報仇雪恨的機會。

自那以後我總是躲著他,即使他來我家敲門找我玩我也堅決不見,幸好沒過多久我就搬了家轉了學,轉眼許多年過去,沒想到在高中又遇上了這傢伙。

而那時候,這熊孩子成為連跳兩級的神童少年,竟然與我同屆,他也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熱衷於惡作劇的孩子,而是出入各種物理競賽取得名次的天才。

小美男終於變成了花美男,就是個子不高,正太氣息濃厚,在成功解決了學校地下室怪響和生物實驗室物品移動等靈異事件不過是科學現象等真相之後,他得到了綽號“柯南”。

而我,因為氣質陰冷,外號還是貞子。

再次重逢是在朋友生日會上,我們在KTV慶生,好友神秘兮兮地說要引薦一位重量級校草,待人走進來,燈光大開的那一瞬間,我起初是沒反應過來的,後來朋友——引薦,介紹到我這裡她說道:這是莫懷貞,外號貞子。

柯宏宇當時就忍不住笑了,嘴角兩個淺淺的梨渦:“貞姐,好多年不見你,越來越傻了。”

一句話暴露了我與他的舊日恩怨,那時候我赫然發覺這小子是個記仇的人,從他滿眼笑意的神情中我就能斷定他絕對不會那麼容易放過我。

那天,我和他的故事成為大家追問的八卦熱點,我自然是不能提那段不堪的過往,只敷衍說曾經是鄰居,並不熟什麼的。

而當話筒傳到柯宏宇手裡的時候,他卻斂了笑意,滿臉認真地說道:“貞姐是我從小就暗戀的女神。”

那時我兩眼一黑險些沒暈過去。

打那以後,我的書桌裡經常出現一些諸如死老鼠、發黴的飯菜甚至於狗大便之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