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玉蘭花開(三)(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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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想起曾經那位小姑娘,為了跳舞可憐兮兮地央求著自己能讓她留下來。
這麼長時間過去,她還好嗎?還在堅持著自己的夢想嗎?
啤酒一瓶瓶地灌,朋友都勸他別喝醉了。
李越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可能早就已經喝醉了,不然他怎麼在下一秒突然聽見有人叫了聲“霖霖”,自己的面前就出現了那個離別後在腦海中勾勒了無數次的身影呢?
端著一碗滾燙的湯,霖霖小心翼翼地欲放在客人的桌子上,卻在余光中看到了一個人的側臉,手一抖,湯汁濺到了自己的手上。
忍著痛,霖霖匆忙轉身想逃,還是逃不過身後追來的聲音。
“陳霖霖,北京城原來這麼小,再不想碰見的人也能重逢。”
小飯店打烊了,霖霖卻遲遲不肯走。老闆娘粗暴地推了她一把:“杵在這幹嗎呢,又想著找我請假是不是!”
霖霖只得離開,走出門,果然看到了那個人一直等待的身影。
李越二話不說,拽起她的手腕,果然看到了幾個水泡:“都燙出水泡來了還不出聲,陳霖霖,你可真行啊。”
霖霖低下頭,也不知怎麼了,眼圈就紅紅的了:“李大哥,你不怪我?”
李越怒極反笑:“怪你給我那一巴掌?就為這個,你躲我一年?”
霖霖沉默著,李越瞧著她委屈的樣子,拼命地將想擁她入懷的心心思壓下,作勢打了下霖霖的頭:“真是個小丫頭。”
原來小丫頭這一年過得並不好,那個叫阿谷的人是個騙子,當時把昏迷的霖霖送進醫院就離開的李越,沒注意另一張病床上也正巧送來了一個摔傷的病人。
霖霖醒來後,第一眼見到他,便以為是他救了自己。他看霖霖獨自一人,趁機撒謊賴上了霖霖。
後來霖霖照顧到他出院,他便騙光了霖霖所有的積蓄。
霖霖不敢再找李越,找了一家小飯店打工,就這樣熬著。
李越聽得心疼,霖霖卻毫不在意般拍著胸膛:“雖然比之前的工作辛苦,但是,你不知道吧?有一位舞蹈團的老師說我跳舞跳得可好了,我現在每週末都能登臺跳舞,還有酬勞呢。”
是啊,只不過舞蹈團搭建的是簡易得不能再簡易的臺子,來看演出的也不過就是零星的幾位阿公阿婆。
但霖霖還是覺得開心,更何況現在還有了李越。他每週都會坐在臺下看她跳舞,等她下臺後,還帶著她去吃夜宵。
因為日子苦,便特別喜歡吃甜的東西。煮得軟糯的芝麻湯圓,霖霖吃得不亦樂乎,滿滿一碗下肚,人也就暖了。
離開小攤,霖霖又骨碌碌地轉轉眼,裝作自己腳疼,偷懶鬧著要李越背自己。
李越一眼就看穿她的伎倆,可依舊任由霖霖偷笑著爬上他的背。
北京城的春風起,地上落了片片白玉蘭。霖霖舒了一口氣:“你說咱們這樣一步步走,能走到下輩子嗎?下輩子我又是什麼模樣,還能再遇見你嗎?”
她又在說些孩子氣的傻話,李越卻沒有笑了:“下輩子我不知道,但這輩子咱倆肯定能這樣一步步往下走。”
“那到時候我們不就老了嗎?”
“老了就老了,你是老太太,我是老爺爺,北京城還落一地的白玉蘭,我還這樣揹著你走一輩子。”
也許要到很久後,李越和霖霖才能明白,年少時之所以能如此輕而易舉地說出誓言,是因為還未見過痛,還未有過傷害。
等到身不由己、言不由衷時,誓言會成為最難開口的東西,“再見”卻是唯一的對白。
霖霖二十歲的生日,上帝終於在她黑白灰的世界裡,開了一道微小的門。
她遇到了一個從未想過會與之有交集的人。控制住狂喜飛快地跑去找李越的霖霖,在開門的瞬間,與他同時說了一句話:“我有事告訴你!”
後來,李越曾無數次想,要是自己先開頭說了就好了,要是自己再堅定一點或許就會有不一樣的結局了。
可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李越將手放在背後緊攥著,把一束玫瑰塞到抽屜裡。
抬頭,他微笑著對霖霖鼓掌:“恭喜你啊,我就知道上天不可能不給你回報的。”
霖霖遇見的人,叫謝欣宇。
她年輕時是國內著名的女舞蹈家,後來因腰傷退至幕後,專門培養國內資質過人的年輕舞者。同時,謝欣宇也是霖霖當年在酒店無意讓自己那隻花栗鼠溜進了她房間的客人的妻子。
謝欣宇認出了她,第一句話就是:“小姑娘,你的那隻小花栗鼠呢?”
人生的奇遇有時就這樣簡單,謝欣宇無意間看到了霖霖跳舞的影片,找到霖霖的她很乾脆地把機會拋到她的面前,國外最出名的藝術類學府,三年專門的舞蹈培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