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漱玉壓下心中莫名升起的不安,笑著安撫要發脾氣的季淮安,「以後有時

間了再說,別讓季叔叔等久了!」

「那成,明日吧,明日午時南陽館,不見不散!」

季淮安幾乎是被一步三回頭地拽著離開。

鍾漱玉無奈地搖了搖頭,這還只是個孩子啊!

不過既然季叔叔他們都回來了,看來漢城也不會太平太久了,得趕緊回家跟父母好好說道說道,在她看來,舉家搬遷才是最好的選擇。

第二日。

蘇家班戲園子準時營業,鍾漱玉今日來的很早,待到夏天卸完妝,就立馬跟著一同來到了後院。

夏天將五六本包裹得嚴實的外文書交由鍾漱玉,沒有絲毫不捨,「你且先看著,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當然,我知道的也只是淺薄的一點,當初...」

剩下的話她沒有說完,只是對著鍾漱玉笑了笑。

顯然,對於她有這種書鍾漱玉並沒有覺得不對,在她第一眼瞧見夏天時,便覺得這人不是普通的戲子,如今看來,果然如此,不過是世道混亂,不得不以此謀生罷了!

「多謝夏姑娘!」

鍾漱玉隨意翻開其中一本書,上面記錄的正是自己想要去的國家的地理人文,眼睛立馬亮了起來。

漢城屬於內陸,即便有心,也難得外文書籍,更不用這些詳盡有用的書。

「你用得上就好!」

之後,鍾漱玉便被應邀留下來和戲班子裡的人一起吃了頓飯。

統共兩桌滿滿當當的人,吃的熱鬧,談論起的事無非就是各種傳聞,同時感慨世道艱難,流亡人數不斷的唏噓。

鍾漱玉離開時,忍不住拉住夏天叮囑,「最近時日艱難,若是一旦覺察到不對勁,一定要先保全性命。」

「我昨日與父母再提起留學之事,他們已經同意,屆時,我們一家都會遠渡重洋,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也能跟著一起離開。」

夏天躺在床上,夜幕漸深,一雙如墨的雙眼卻依舊清明。

當時的她是怎麼回到的呢?

「我自十五歲時便幾經流亡,但從未想過離開腳下這片土地。」

「小玉,你還年輕,還有更廣闊的的未來,無需被這裡拘禁,相信多年後,這片大地,不會再留不住你了!」

......

又一日,戲園子還沒開門,就聽得外面大門被敲得震天響。

將門開啟後,看見的便是一臉憔悴的男人,身上穿的倒是精貴,但臉色卻難看的很。

「你要幹什麼?」

開門的師兄警惕地看著他,時刻準備攔人。

「夏天呢?」

季淮安聲音嘶啞,眼下青黑一片,那模樣,似乎是想要將人生吞了,「把她給我叫出來!」

「你找夏姑娘有什麼事?我們還沒開場,恕不能接待賓客!這位貴人您還是請回吧!」

師兄聽見是找夏天的,以為是又跟以往一般被迷住了心眼的觀眾,態度稍微柔和了些,但到底沒讓人再進去。

「我找她就說幾句話!」

季淮安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屋內,一副不見人就不走的架勢。

恰好小妮子走出來,便瞧見了他這副模樣,頓時被那雙眼嚇了一跳,又聽見是找夏天的,趕忙轉身朝內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