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磐雖然心中著惱,但畢竟不是不識大體之人,如今聯軍情勢危如累卵,如果此時再爆發內訌,那後果不堪設想。

劉賢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公子哥,即使知道劉磐此時正在生氣,依舊我行我素,毫無顧忌。

陳應最善於溜鬚拍馬卻是個人精,見狀連忙拉了拉劉賢的衣袍,輕輕在他耳邊說了一句,劉賢驚愕的看了陳應一眼,然後收拾起無所謂的態度,乖乖在自己案後坐好。

待兩人坐好,劉磐走到帥帳門口下令道:“我與諸位將軍議事,任何人不準靠三丈以內,違者立斬不赦!”

門口的親衛應了一聲,紛紛散開到帥帳三丈以外,將帥帳圍了起來。

劉磐這才坐了回去,神色凝重的說道:“諸位,長沙丟了!如今我軍糧草僅剩不到十日的糧草,形勢危急。今日召集大家來就是為了決定我們是殺回長沙還是暫退桂陽。”

這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在劉賢耳旁炸響,震得其腦袋嗡嗡作響,他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

陳應也是面色大變,他只是略作猶豫,立刻大聲道:“當然是退回桂陽!”

劉磐看了一眼諾諾無言的劉賢,還有難掩驚慌的陳應,不由得大失所望,暗罵兩個草包。

劉磐又將目光投向武陵潘濬,潘濬斟酌了一下,說道:“不知道此次偷襲長沙的兵馬是哪一隻,有多少人?”

劉磐搖了搖頭道:“根據逃回來計程車兵報告,他們只是遭遇了幾百人的伏擊,便被殺散了,城中情況並不清楚。”

潘濬面色不變,顯然對此早有預料,劉磐見狀又道:“承明請放心,所有敗兵均已經被控制起來,訊息沒有走漏。”

潘濬深深的看了劉磐一眼,他明白劉磐的心思,劉磐這樣說就說明了他是想要打回去的,畢竟他是長沙太守,又是聯軍統帥,如今丟了長沙即便能夠退回去,其以絕對的優勢兵力失土敗軍,以後也別想再領兵了。

劉磐是劉表侄子,經過這些日子的共事,潘濬看出來劉磐雖然有一些小毛病,但總的來說無論是其個人勇武還是統兵才華在荊州都是上上之選,在荊襄的劉氏宗族更是獨一無二的,因此如果可以幫他一把,潘濬絕不會吝嗇,但此時形勢不明,萬一行差踏錯,這兩萬士卒將死無葬身之地。

潘濬正在猶豫之間,這時候親衛在外面大聲稟報:“大人,馬科求見!”

劉磐大怒道:“若非這廝未能及時將信送到,長沙如何能失手,這廝竟然還敢回來!”

潘濬想了想,道:“大人,目前弄清楚長沙那邊的情況才是最重要的,不妨叫他進來問一下!”

劉磐略一思索,不得不強壓下怒氣,悶聲道:“讓他進來!”

原來馬科雖然比潰兵們晚出發了許多時間,但由於他是快馬而來,因此比潰兵也不過晚到了一點。

馬科走進帥帳,只見劉磐面色不善,不由得心中忐忑。

潘濬見狀連忙溫和的問道:“馬科,長沙如何失守的你可清楚?”

馬科也不隱瞞,坦然道:“大人當日讓我送信,我不敢有絲毫怠慢,但孫紹早已經在路上埋伏,我不幸被俘了。”

劉磐眉頭緊皺,他沒想到蒯越竟然一語成讖,偷襲長沙的竟然真的是這個孫紹。由於之前蒯越早就提醒過,對這個訊息她們也沒有太過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