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權的話已經近乎直白,殿中不少人聽完立刻開始深思,他們都是益州各派系在成都的代表,平常負責成都與地方的溝通,代表的是地方的利益。

眼見殿中群臣竊竊私語,卻無一人表態,張任大聲道:「主公,此次十萬兵馬,末將請調東州軍四萬,巴西郡兵兩萬,廣漢郡兵一萬,犍為郡、越嶲郡各調精兵一萬五千,請主公應允!」

劉璋聞言有些遲疑,他可調不動這麼多兵馬,這時候他發現黃權不停地向他使眼色,劉璋頓時明白,遂大聲道:「好!就依張卿之意!」

張任又讓劉璋賜下金令,然後高舉令牌問道:「巴西郡出兵兩萬、廣漢郡出兵一萬,龐博、吳班,你們可有異議?」

吳班乃是吳懿族弟,吳懿則是當初跟隨劉焉一起入主益州的元老,原本就是劉璋最堅定的支持者,聞言立刻拱手道:「廣漢郡領命!」

龐博是龐羲的族侄,龐羲原本是劉璋堅定地支持者,這些年雖然因為對劉璋失望與他漸行漸遠,但畢竟打折骨頭連著筋,劉璋為了籠絡龐羲,也讓長子劉循娶了龐羲之女,這一次眼見龐羲已經不可能置身事外,龐博當然也選擇與劉璋站在一起,當下也立即表態:「巴西郡領命!」

最後便只剩下犍為郡和越嶲郡的代表,二人對視一眼,也紛紛領命。

劉璋見狀大喜,沒想到他一直使喚不動的犍為郡和越嶲郡,竟然真的會出兵,張任見目的已經達成,便讓各郡援軍在成都以東的郪縣集結,待集結完畢之後,再向江州的黃忠發動總攻。

十日以後,各郡援軍齊齊在郪縣集結完畢,張任一聲令下,大軍浩浩蕩蕩向江州而來。

黃忠等將這半個月來一直在加固城牆,調集兵馬,蒐集糧草,永安調集來的糧草也在這段時間送到了江州,讓江州至少兵力充足,糧草無憂。

不過當斥候來報張任領軍十萬殺奔而來,眾將臉上都露出凝重之色。以兩萬對十萬,就算是有江州堅城為倚仗,這仗也不好打啊。

江州可不像是江陵,江州現在看起來有兩萬人馬,但其中一萬是新近降卒,若是戰事順利倒不是多大問題,然而一旦戰事焦灼或者落入下風,軍心士氣難以保證。此外江陵能夠得到水軍源源不斷的補給,有狼銑、新式投石車等各種守城利器,甚至連孫紹那邊也抽不出兵馬前來支援,要守住江州,他們只能靠自己。

黃忠與眾將商議過後,果斷放棄了其他城池的防守,而是將兵力集中在江州城,在這裡與張任決一雌雄。

張任率軍殺到江州城下,並沒有立刻發動進攻,而是先讓大軍完全展開,漫山遍野數不勝數的益州軍讓江州守軍將士看得頭皮發麻。

接著張任又令數百士卒在城下痛罵嚴顏賣主求榮,棄明投暗,號召原江州士卒不要再跟著嚴顏賣命,只要他們能夠開啟城門,放益州軍入城,不僅投敵之罪可免,張任甚至還會親自為他們請功,保他們一世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張任上來就給了黃忠一個下馬威,一邊展示自己在兵力上的絕對優勢,一手攻心計,效果立竿見影,江州城守軍士氣大降,不僅原江州軍計程車卒心中驚疑不定,就連荊南軍士卒也有不少人疑神疑鬼,擔心新降的袍澤會再次叛變投敵。

黃忠吃了一個啞巴虧,自然不甘心,想要與張任鬥將,提振己方士氣,但張任卻根本連機會都不給。黃忠見張任不肯鬥將,便令人取來弓箭。

城下叫罵的益州軍士卒早就測算了好了距離,都在一箭之外的安全區域,見黃忠張弓搭箭,他們不僅不怕,反倒更加囂張的譏諷黃忠年老體衰,別讓大弓閃了腰。

然而很快他們就笑不出來了,只見黃忠一弓四箭,連發三弓,十二支長箭如同流星趕月一般,速度快得連影子都看不到,更不要說躲閃。

黃忠射出十二支箭,便有十二個益州軍士卒中箭,並且大多命中要害,僅有四人逃得一命。

此箭如此力道,如此精準,射速如此之快,黃忠這一手射術露出來,頓時讓兩軍將士都看得目瞪口呆。

守軍在呆滯幾秒之後,反應過來紛紛為黃忠神乎其技的射術喝彩,也暗自慶幸自己不是黃忠的敵人。

益州軍將士們則紛紛不由自主退了一步,好像站在原地就會被黃忠射中,就連張任都被黃忠的射術震驚,久久不能自已。

城下的幾百叫罵計程車卒更是擔心下一箭就要射向自己,一個個被嚇得屁滾尿流,只恨自己爹媽少生了兩條腿,沒命的向己方軍陣跑去,那狼狽滑稽的樣子,惹得城牆上的守軍哈哈大笑。

鄧艾見狀立刻振臂高呼:「將軍威武!江州必勝!」

「將軍威武!江州必勝!」守軍紛紛跟著嘶吼起來,將剛才見到敵軍勢大的恐懼通通釋放出來,隨著滿城將士的怒吼,剛剛被張任壓下去計程車氣,再次高漲沸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