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節一退再退,連說了幾個「我」字,卻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孫紹不依不饒步步緊逼,曹節又退了一步,卻是發現背部已經貼著牆壁,孫紹又湊近幾分,兩人臉幾乎都要貼在一起。

曹節嬌軀微顫,低下頭去,幾乎是帶著哭腔說道:「將、將軍,你莫要逼我......」

孫紹用手輕輕託著曹節的下巴,讓她抬起頭來,四目相對,曹節眼神慌亂,孫紹柔聲問道:「你剛剛稱呼我什麼?」

曹節被孫紹的眼神逼視,只能閉上眼睛,孫紹提醒道:「娘子,你該如何稱呼我?」

曹節微閉雙眼,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感受到孫紹越逼越近,聲如蚊蚋叫了一聲:「相公......」

孫紹輕聲一笑,看著曹節嬌羞不勝的模樣,早忘了眼前乃是曹操之女,心中滿是柔情,繼續打趣道:「娘子剛才怎麼稱呼的,聲音太小,我沒有聽清。」

曹節又喚了一聲「夫君」,聲音比剛才稍微大了一點,孫紹本來還想再逗逗她,但見她已經羞得眼睛都不敢睜開,便也消了捉弄之心,他後退半步,讓曹節不再感受到壓迫。

曹節感覺到孫紹退開了,這才睜開眼睛,眼神再與孫紹相撞之時,雖然心中依舊嬌羞難耐,但二人卻都感受到彼此的眼神已經與剛才不同。

孫紹再次上前一步,拉起曹節素手,曹節俏臉羞紅,卻沒有再掙扎,而是任由孫紹拉著,跟著他走到剛才的熟諳前,孫紹讓曹節坐好,然後將剛才被墨汁染壞的紙拿起來,又嘆了口氣道:「好詩啊好字,可惜啊可惜。」

曹節見狀,輕聲道:「不過一幅字罷了,夫君若是喜歡,妾再寫一幅便是。」

孫紹卻是將那幅被墨染的字放到另一張桌上,一邊輕輕吹著墨跡,一邊道:「娘子的字確是一絕,再寫一幅自然是好,不過這幅字對為夫來說卻有非同尋常的意義,為夫定要好生珍藏。」

都說是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孫紹如此誇讚曹節的字,卻比誇她的人更讓曹節受用,曹節看著孫紹小心翼翼吹乾墨汁的樣子,忽然覺得父親的決定,對她而言,似乎也沒有那麼糟糕。

孫紹吹乾墨跡,又走到曹節的書案邊,親自拿起墨條輕輕研磨起來,曹節提起筆來,深深吸了口氣,筆落於紙上之後,她的心也很快平靜下來。

平心靜氣

的曹節下筆更是如有神助,筆走龍蛇,一氣呵成,一幅新的《關雎》再次躍然紙上,曹節睜開眼看到自己這一幅字,眼中更是異彩漣漣,這一幅字,竟然寫出了她生平最好的作品。

孫紹也陶醉在曹節的字中,他由衷的讚道:「不曾想我孫紹福厚至此,竟能娶得當世女書法家為妻,人生得意,莫過於此啊!」

曹節紅著臉道:「夫君太過譽了,妾不過是模仿蔡大家的筆法,難登大雅之堂,夫君就莫要取笑我了。」

孫紹訝然道:「娘子所說的蔡大家,莫非就是名士蔡邕之女,蔡琰蔡文姬?」

曹節點頭道:「正是,蔡大家在許昌之時,曾經指點我一二,只是後來,我便也不曾再見過她了。」

二人談起書法,曹節便漸漸放鬆下來,孫紹雖然在書法上造詣有限,但他畢竟見多識廣,什麼行書草書,隸書楷書,顏筋柳骨什麼都能說上幾句,再加上他極為懂得如何討人歡心,曹節與孫紹談論許久,竟然絲毫看不出孫紹對書法一竅不通,反而與他聊得極為投緣。

二人的感情經過孫紹最初步步緊逼讓曹節認可他夫君的身份,又投其所好,對曹節的字一番誇讚,讓曹節對孫紹的印象徹底改觀,在經過這一番親切的交談,二人不僅陌生感消散無形,感情更是迅速升溫,特別是曹節,此時看向孫紹的眼神,竟然有三分依戀,四分崇拜,剩下的三分卻是嬌羞不勝。

二人聊至深夜,曹節畢竟是女子,精力不濟,連連呵欠,孫紹見狀笑著道:「娘子,夜深了。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這邊安歇可好?」

曹節聞言俏臉又紅了起來,還不及回答,孫紹便大步走過來將她橫抱而起,向臥室走去,曹節心如鹿撞,臉如火燒,只好將頭埋在孫紹懷裡,一動也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