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秭歸城西門,簡雍也已經憑藉驚人的毅力,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挪到了秭歸城門之下。

「來者何人,速速止步!」城門上的守軍此時也發現了簡雍。

簡雍吃力的抬起頭,看到城門上的守軍,想要解釋,然而張開嘴巴,卻一口話也說不出來。

這幾日他風餐露宿,不僅是粒米未進,就連水囊也在第一匹累斃的馬倒地的時候摔壞了,之後滴水未進。

加上長時間的奔跑,他的喉嚨早就乾澀得疼痛難忍,說不出話了。

城頭山的守軍叫了幾聲,見簡雍沒有回話,嘟囔道:「原來是個啞巴!」隨即又大聲向下面喊道:「喂,啞巴!城門關了,明早才開,你回去吧,早上開了城門再來!」

簡雍一聽大急,他指著自己的喉嚨,想要解釋,但越是心急就越是說不出話,不由得急的連忙用手比劃。

今夜月色雖然不錯,但城頭城下相隔數丈,城牆上計程車兵哪裡看得清簡雍比劃的動作,城門校尉打趣道:「啞巴,別跳了,你這舞蹈就算跳得再好看,我也不能給你開城門啊!」

簡雍又急又怒,他猛然從懷中掏出劉璋的手令,用力的向城頭揮手。

城門校尉皺眉問身邊計程車卒道:「麻子,你能看清楚他手上是什麼嗎?」

叫麻子計程車卒搖了搖頭道:「我又不是狗子,這麼遠這麼暗哪裡看得清楚!不過那玩意兒好像閃閃發亮,莫非是金錠?」

城門校尉眼前一亮,對麻子說道:「要不你下去看看?」

麻子面露難色,城門校尉見狀故作大方道:「去看看,若真是金子,老子分你一份!」

身邊計程車卒聞言連忙搶著要下去,城門校尉無奈道:「別吵吵!就麻子下去,若真有好處,在座的誰都少不了!麻子,你下去,多給你一份!」

麻子這才喜笑顏開,眾人一起用力,將麻子用吊籃放了下去。

麻子興高采烈的下來,看到簡雍披頭散髮,衣冠襤褸,走路還一瘸一拐的樣子,活生生就是一個難民,頓時一張笑臉扭成了苦瓜,難民哪裡會有金銀?

麻子轉身就要走,簡雍連忙想要拉住他,但他全身沒有一處完好,這一動差點摔了一個趔趄,簡雍大怒,右手將劉璋的手令放入懷中,「嗆啷」一聲拔出腰間佩劍,將劍架到麻子的脖子上。

凜冽的鋒刃立刻讓麻子頭皮發麻,渾身僵住一動也不敢動,城頭山人見狀紛紛喝罵,城頭山一片雞飛狗跳。

簡雍將劍架在麻子脖子上,一瘸一拐走到麻子面前,忽然將劍狠狠地插到地上,右手從懷中取出劉璋的手令,遞給麻子。

麻子再不敢小看簡雍,此時離得近了仔細一看,才發現簡雍一身衣物絕非普通百姓,他接過劉備遞過來的手令,一看卻是呆住了。

他雖然只是個小卒子,認得的字不多,但落款印璽上的劉璋兩個字他還是認識的,此外劉璋除了手諭,還給了簡雍一塊令牌,也就是麻子看到的閃閃發光的東西。

麻子以為是上官來了,不敢怠慢,一邊道歉一邊讓城頭上再放一個吊籃下來,將他和簡雍一起拉了上去。

城門校尉從麻子手中接過手諭和令牌,很快便驗明真偽,他開啟手令,很快便看完了手諭上的內容。

城門校尉面色大變,連忙對簡雍道:「你還走得動嗎?今晚城東方向動靜不小,只怕正是玄德公到了!」

簡雍大驚,連忙就要跟城門校尉走,但他傷勢實在太重,走路都吃力,更別說騎馬了,城門校尉見狀道:「簡雍先生不如在此等候訊息,末將這就快馬去東門將此令交到高將軍手中!」

簡雍知道自己若是堅持一起行動必然拖慢速度,連忙點頭,他說不出感激的話,竟然跪了下去!

城門校尉為之動容,不敢耽擱,讓麻子暫代其職,自己這飛馬向城東疾馳而去。

秭歸是個小城,城西到城東不過十里,騎馬片刻便道,城門校尉不等馬停住便飛身下馬,守衛認得校尉沒有阻攔,城門校尉立刻跑上城頭將手諭和令牌交給高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