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水軍戰士一個個如同敏捷的猿猴,從自己的戰船一下子就跳到了連環戰船的甲板上,連身形都不怎麼搖晃,可見他們個個平衡性極佳。

但隨即他們就遭到了荊北軍士卒的攻擊,為了在江上作戰的靈活性,水軍士卒穿的都是輕便的皮甲,配備的都是短刀短戟之內的短兵器,而荊北軍這恰恰相反,他們根本就沒打算跟荊南水軍打水戰,個個身穿重甲,手執長矛。

連環戰船雖然在江水怒濤之上微有搖晃,但相對於正常戰船已經平穩太多,戰鬥一開始荊北軍便牢牢佔據了上風。

他們結成陣勢,步步向前,根本不跟武陵水軍短兵相接,只是用長矛不斷突刺,便將武陵水軍牢牢壓制住,不得不步步後退。

雖然荊北軍士卒也有不少被晃倒落入江中,他們個個身穿重甲,落入江中幾乎就已經宣判死刑了,但整體還是武陵水軍傷亡更大。

淩統看得睚眥欲裂,雙拳緊握,他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馬謖此時卻惡狠狠地道:「敵軍士卒十分集中,放火!」

淩統皺眉道:「如今陰雨連綿,火勢根本燃燒不起來!」

馬謖急道:「何須火勢燃起來,只要丟一些火油瓶子上去,稍微放一點火,敵軍便會大亂,他們原本就站立不穩,一旦混亂,踩踏死的,將會不計其數!」

淩統眼前一亮,立刻下令,他的命令很快就傳達到武陵水軍各戰船,號角聲響起,武陵水軍士卒忽然齊齊後退,荊北軍將士們大喜,就要上前衝殺將荊南軍士卒趕下甲板。

這時候荊南軍戰艦上忽然一齊扔出無數罐子,罐子砸在甲板上、荊北軍士卒盔甲上頓時紛紛裂開,裡面的火油頓時濺得到處都是。

「是火油!」有荊北軍士卒忽然面如土色,驚恐的大叫起來。

「火攻,敵軍要用火攻!」無數荊北軍士卒驚恐的大喊,荊北軍陣型頓時一片大亂。

「嗖嗖嗖」無數燃燒的火把從荊南軍戰船上扔了上來,荊北軍士卒頓時個個亡命閃躲,生怕被火燒到。

「呲呲呲」此時雨勢已經漸漸變大,火把有的在空中就被澆滅,有的落在甲板上也很快熄滅了,但還是有一些火把點燃了甲板上的火油,荊北軍數條戰艦甲板都有火苗躥起。

荊北軍之中不乏赤壁之戰被俘虜過來的曹軍,此時看到火苗就想到了赤壁那滔天的烈焰,一個個頓時心膽俱裂,失去理智的左衝右突,混亂很快傳染,荊北軍陣型大亂,被撞翻踩踏的,被擠落江中者不計其數。

「殺!」淩統也跳山連環戰艦甲板,一馬當先提刀向荊北軍混亂的陣中殺去,他身後武陵水軍士卒紛紛跟上。

混亂的荊北軍士卒毫無戰心,一瞬間便被砍倒不少,好在他們身穿鐵甲,許多人只是受傷,並沒有斃命。

淩統及武陵水軍見到這批荊北軍士卒穿的都是武陵軍的鎧甲,知道他們都是在剿滅魏延一戰中繳獲的,如今穿著武陵軍的鎧甲來殺武陵軍,個個怒不可遏,瘋狂砍殺。

「鎮定!鎮定!亂軍者斬!」這時候一宣告亮的大喝聲傳遍整個戰場,一個銀甲白袍的戰將跳上甲板,正是趙雲。

荊北軍聞聲個個精神一振,這時候又一聲如同霹靂一般響徹戰場,正是張飛的怒喝:「雨勢正大,戰船甲板也有生牛皮覆蓋,根本燒不起來,全軍不許慌亂!」

劉備也站在高處大聲呼喊,讓軍士鎮定下來。

在趙雲、張飛都是絕世猛將,在軍中威望極高,他們出馬很快讓荊北軍士卒鎮定起來,開始慢慢重組陣型,雖然一時還不能扭轉戰局,但武陵水軍已經感到壓力大增。

淩統見勢不妙,看向旁邊戰船上揮舞著雙劍的劉備,一咬牙便向那邊衝去。

淩統剛動,趙雲便盯上了他,他雖然水上功夫不如淩統,但在連環戰船上卻是如履平地,幾個起落便攔在淩統身前。

「趙將軍!」淩統見面前是趙雲,知道自己刺殺劉備幾乎沒有可能了,只恨得牙癢癢,怒哼道。

「凌小將軍,各為其主,得罪了!」趙雲冷麵冷語,提槍便刺。

淩統也沒少跟華成切磋,如今華成雖然略勝他半籌,但兩人過招大部分時間淩統還是攻多守少,往往是淩統攻勢難以延續之後才被華成擊敗。

淩統原以為自己在趙雲手上也能過個五六十招,沒想到趙雲槍出如龍,靈動如蛇,指東打西,虛實難辨,淩統幾乎是一開始便被牢牢壓制住,不要說還擊,甚至只過了幾招便險象環生。

淩統大駭,沒想到趙雲竟然如此兇猛,他知道自己絕無勝算,心中不由有些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