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蔡聽到這裡,對視一眼,都覺得此情報十分重要,帳中黃蓋、闞澤說到這裡,說話聲音忽然小了起來,二蔡再聽不清二人對話,擔心被人發現,於是悄悄退走。

蔡中、蔡和回到自己帳中,先巡視一番確保帳外無人,這才回到帳中,蔡中道:「黃蓋此番受辱,心中憤恨,我們是否能夠趁機勸說他歸降丞相?」

蔡和想了想,搖頭道:「不可,黃蓋在江東以歷三世,此番雖然受辱,對江東卻未必死心。我們此時去找,萬一黃蓋不願,你我必成刀下亡魂!」

蔡中打了個冷戰,連忙點頭道:「你說得對!我們還是將訊息告知丞相,由他定奪吧。」

蔡和點點頭,二人迅速寫好密信,將今日發生之事詳細寫下,然後密封好,由蔡和出營尋到接應的暗探,將密信呈與曹操。

曹軍大營。

已經是三更天,但曹操依舊還未歇息,蔡中、蔡和前去詐降已有數日,卻未曾有隻言片語的訊息傳來,這讓多疑的曹操懷疑這二人是不是已經假戲真做,真心投降東吳了。

不過仔細一想,曹操還會覺得二蔡不太可能真降東吳,畢竟如今曹操勢大,天下皆知,江東目前雖然靠著長江之利暫時擋住了曹軍,但只要曹軍找到渡江之法,江東便再難阻擋曹軍南下的步伐。

二蔡雖然不是什麼智謀之輩,但這麼明顯的形勢他們還不至於看不出來,再說蔡氏一門數百口,還在襄陽呢。

此時許褚走了進來,稟報道:「丞相,于禁將軍巡江時擒獲一人,此人說有要事必要見丞相才肯說,於將軍已經將此人押送至帳外,丞相要不要見?」

曹操回到主位坐好,說道:「帶上來吧。」

來人正是闞澤,曹操見闞澤雖然穿著寒酸但氣度不凡,拱手道:「敢問先生姓名,先生從江東來我營中,不知有何見教?」

闞澤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呈給許褚道:「在下闞澤,此來乃是受黃公覆將軍之託,送一封信,所為何事,丞相一看便知。」

許褚結果信件,拆開檢查了一下沒有異樣,這才遞給曹操,曹操接過一看,竟然是黃蓋的投誠信。

信上黃蓋說他是江東元老,原本不應該背叛江東,只是丞相如今一統天下已成定局,江東妄圖螳臂當車不過是以卵擊石;另外周瑜狂妄自大,仗著孫權信重無故折辱他,讓他心中憤恨。他聽說曹操虛懷納士,待人真誠,因此請求歸降曹操,以保江東百姓,並在曹操帳下建功立業,報仇雪恨。

曹操將黃蓋的信翻來覆去看了十幾遍,一邊看一邊觀察闞澤的反應,闞澤則是眼瞼下垂,不卑不亢彷彿如同老僧入定一般沒有任何變化。

曹操忽然一拍書案,大喝道:「好你個闞澤,竟敢來獻詐降計,可不知我熟讀兵法,深知女幹偽之道。如此雕蟲小技,也敢在我面前班門弄斧?許褚,給我推出去砍了!」

許褚聞言一把抓住闞澤,就往外拖。

闞澤被許褚拖著,卻仰天大笑起來,曹操皺眉問道:「死到臨頭,有何好笑?」

闞澤冷哼道:「要殺便殺,何必廢話

!我不過是笑黃公覆有眼無珠,致我闞澤死於庸人之手!」

曹操擺手讓許褚放開闞澤,冷笑道:「看來你還不服,那我便說出你的破綻,讓你心服口服!」

闞澤整了整被許褚扯亂的衣衫,也是冷笑道:「黃公覆說你求賢若渴,今日一見,名不副實。你慢待賢才,是非不分,依我看還不如那周瑜小兒。你還是及早收兵回北方吧,否則到時候兵敗被擒,悔之晚矣!」

曹操怒喝道:「好一個能言善辯的闞澤,若非是我,必要被你矇蔽。你既不服,我且問你,黃公覆三世元老,周瑜即便是統兵大將,如何敢擅自責打?再者,黃公覆只說來降,卻不約定歸降日期,是何道理?」

闞澤面不改色,從容不迫的答道:「周瑜小兒若是平常,自然是不敢無故毒打三世元老,只不過黃公覆說若兩月之內若能破曹則死戰,若不能則莫如北面降曹。因孫權曾言再言降曹者定斬不赦,這才讓周瑜拿住了話柄。若非公覆是元老宿將,只怕已為周瑜所害!」

闞澤解釋完曹操第一個疑問,隨即看了曹操一眼輕蔑的笑道:「丞相第二個疑問,卻是讓人貽笑大方,豈不聞背主作竊,不可定期?否則一旦約定日期,倘若急切間不能動手,約定之期一到,若不行事,這裡反過去接應,這不是自爆其謀。若是強行起事,事有不密,為敵所乘,反倒累及接應之軍,必遭大敗!你不學無術,還要屈殺好人,豈不是引人哂笑?」

曹操被闞澤一頓嘲諷,卻是不怒反喜道:「先生言之有理,是我見事不明,錯怪先生,還請不要見怪。」

闞澤見曹操前倨後恭,冷笑不語,曹操見狀笑道:「我已道歉,先生何故如此小氣。請先生回去轉告公覆,如果你們能夠建立大功,他日論功行賞,你們爵位必然在他人之上!」

闞澤一甩衣袖,道:「我與公覆乃是為了順應天意,拯救江東百姓,豈是貪圖名利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