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凡急匆匆的趕來家屬樓。

十一公里的山路。

吳凡騎一輛老舊的破摩托,只用了14分鐘。

零點過後,麻將也散場了。

孫玉英不知道是睡了,還說縮在哪個角落。

奶奶盯著一頭白髮也昏睡在椅子上。

靈堂裡面就只剩下周蓓蓓一個人了。

周作明身上穿著嶄新的壽衣,安靜的躺在棺材裡面。

他的嘴巴里面伸出來一條紅線。

紅線在口腔裡面連著的是一枚銅錢。

在滄陽,這枚銅錢叫做「含口錢」。

有風吹過,紅線隨著風立了起來,很像是從周作明口中噴出來的一條血線。

安靜的深夜,孤獨的周蓓蓓想聽到了爛摩托的破鳴,然後才看見吳凡。

吳凡看著披麻戴孝,在帳篷裡面孤獨守靈的周蓓蓓,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蓓蓓……」吳凡聲音哽咽,「你,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吳凡衝到周蓓蓓的面前,看著眼睛紅腫,滿臉憔悴的周蓓蓓,心疼得幾乎要哭。

周蓓蓓愣了一下,臉上裝出一抹驚喜。

「你……怎麼知道了?」

周蓓蓓疑惑的看著吳凡。

「張北川告訴我的!」

吳凡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周作明的面前,使勁的磕頭。

「張北川?」

周蓓蓓嘴角發出了一抹戲虐的冷笑。

在家屬樓外面的停車場,寬大的陸地巡洋艦裡面。

王友聰在大口大口的抽著煙。

如果是在白天,一旁的孫玉英就會發現王友聰的手指在發抖。

「會不會有事吧?」王友聰聲音也發抖,「不會有人發現事情的真相吧?」

王友聰叼著煙,黑暗中只有一個火點。

「看你那德行!」

孫玉英四仰八叉的躺在陸地巡洋艦寬大的後排上。

「人又不是你殺的,你怕什麼?」

孫玉英滿不在乎的抓著王友聰的手。

「可,可是……他,他畢竟是撞破咱們……才……」

王友聰閉上眼睛就能想起周作明死後圓睜著眼睛的模樣。

「可是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