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牢溫情

在修羅城地底的深處有一個被世界遺忘和唾棄的角落,這裡的空氣充斥著血腥、糜爛和腐朽,無盡的黑暗中微弱的閃爍著幾朵晦暗不明的藍色火焰。

“啊…”一聲盡是不甘的嘶吼劃破寂靜,在黑暗中泛起絲絲漣漪。

李清揚烏黑的頭髮散亂在胸前,破爛不堪的道袍露出一個個猙獰的傷口,眼裡充滿憤怒和不甘,他嘶吼著奮力掙扎,卻被身上的枷鎖牢牢困住,這些手銬,腳鐐透過一根根手臂粗的鐵鏈死死連結在牢房四周哪堅固異常的冰牆上。

掙扎片刻,李清揚漸漸沉寂下來,眼裡浮現出絲絲柔情,泛起點點淚花,慢慢回憶起,自己和千月從相識,到相戀,再到最後拜堂成親的種種。

“咯吱吱…”冰牢的大門被人從外面小心翼翼的開啟。

先是一個女子的腦袋從外面探了進來,當她看到被鐵鏈,枷鎖吊在地牢中間,衣衫襤褸,遍體鱗傷,狼狽不堪的李清揚時,這個女子眼淚便泛起淚花,抽泣哽咽著說:“嚶嚶…清揚,你…你受苦啦!”

然後,頭戴鳳冠,身著大紅喜袍的流風千月,手提一柄長劍輕手輕腳的跨進牢房,關上牢門,快速衝到李清揚的面前,踮起腳,仰起頭輕輕吻了吻李清揚的額頭。

李清揚感覺到身邊的動靜,抬起頭,有些渾濁的眼裡浮現出心上人哪熟悉的模樣,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以為是自己傷的太重,太過思念流風千月,從而產生了幻覺,便顫著聲,試探的詢問:“千…千月,是…是你來嗎?”

“是我,清揚,別怕,我來救你了。”流風千月退後了一步,把臉上的淚水一擦,右手從左手的劍鞘裡一抽,抽出一口潔白勝雪的寶劍,寶劍出鞘不停的向四周吐露著寒氣,遠遠看去,隱隱約約的好似一條沒有角的冰龍盤繞著劍體,在不停的咆哮,嘶吼。

“哐當,哐當…”

流風千月舉起手中長劍,一劍接一劍,奮力的斬向李清揚周圍鐵鏈,令人吃驚的是,長劍一劍斬下,那些由不朽玄鐵打造成的,拳頭粗的鐵鏈竟如豆腐一般柔軟,觸之即斷。

李清揚看見這柄長劍如此鋒利,臉色微微一變,有些吃驚的說:“冰魄”

沒錯,這口通身雪白寶劍正是魔教鎮教神兵——冰魄劍,相傳千萬年前,魔教的開派祖師在深入極北雪域,遊覽北海冰洋時,偶然間,一條洪荒異獸‘寒螭’從冰面之下破冰而出,襲擊了正在感天嘆地的魔教祖師,魔教祖師竭盡全力與寒螭纏鬥了七天七夜,最後拼掉一條胳膊,才奮力一劍將寒螭的頭顱斬下。

寒螭雖然被砍掉了頭顱,但畢竟是洪荒異獸,百足蟲死而不僵,身體從空中墜落,砸到了冰面上仍然在拼命的翻滾,扭動。

魔教祖師見此,急忙從懷裡摸出一個灰白色的小布袋,接著他對著小布袋念出了一連串的咒語,又把它往寒螭的身上一拋,結果小布袋在空中不斷變大變大再變大,直到變成數丈寬,數十丈長,隱天蔽日的大布袋時才從布袋口發出無窮大的吸力,一下就將寒螭十餘丈長的軀體和那顆碩大猙獰的頭顱收了進去。

等口袋重新縮小,飛回到魔教祖師手裡後,魔教祖師便將它收好,再盤腿坐下運功療傷。

數日過後,魔教祖師恢復了些許功力才起身,離開北海冰洋,再去遊歷天下,四處收集了無數的天材地寶。

距斬螭時隔十餘後,魔教祖師最終回到了現在修羅城的地方,才再次拿出吞天魔袋,放出寒螭的屍體,取出內丹,以寒螭的軀體,魂魄為主,佐之無數奇珍,使出通天道術鍛造出了絕世神兵——冰魄劍。

從此魔教就又多了兩件鎮教珍寶,一件是歷代魔教教主的貼身佩劍,傳承之物冰魄劍,另一件是蘊含了寒螭畢生精華的寒螭內丹。

“啪噠”

隨著最後一根鐵鏈的應聲而斷,沒有了任何支撐的李清揚軟弱無力的向地上癱倒了下去,流風千月見狀連忙扔下手裡的冰魄劍,迎上去一把將他摟在自己懷裡,緩緩向地上坐下。

流風千月低著頭,悲痛欲絕的看著癱倒在自己懷裡的心上人,只見曾經那個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絕世天才,現在卻是傷痕累累,體無完膚,而且全身經脈俱斷,已經給司馬千忌他們害成了一個廢人,她強忍著內心深處那無邊無盡的的悲痛,右手輕輕的撫摸著李清揚那滿是血汙的臉龐。

“清揚,你…你放心,我…我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說著流風千月從懷裡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錦盒,解開錦盒,一個冰藍色的,玲瓏小巧的玉匣小心翼翼的安置在裡面,玉匣的周圍繚繞著許多淡淡的白色寒霧,隱約流露著一種神秘飄渺的氣息。

流風千月把套外面的錦盒取下,將玉匣放在左手的手掌上,頓時,淡淡的寒氣便在手掌上凝結出一層層薄薄的冰片,然後她再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朝玉匣的前後兩面輕輕一捏,哪渾身上下不見一條縫隙,宛如一體的玉匣便“咔嚓”一下自動開啟了。

隨著匣子的緩緩開啟,一道道無比凜冽的寒息便從匣子裡迸發而出,不一會兒,便充滿了整個地牢,讓本就晦暗不明的藍色火焰又黯淡了許多。

李清揚的眉毛上也泛起了絲絲冰晶,他有些驚訝,問:“千月,這…這裡面是什麼東西,散發出的寒氣怎麼如此迅猛,如此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