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彥感應眾目看眼酒樓,眾人紛紛抱拳施禮,他含笑略還一禮,隨之信步往前去。

回到東來客棧,掌櫃、夥計見到他,目光亦與此前大不一樣。

劉彥問道:“小娘子可回來?”

掌櫃回話:“小娘子剛回,現在房中,小可這便去叫她。”

劉彥阻住道:“不必,煩店家準備一桌酒菜送到我房內。”

說話便回房,劉平則去後院看牲口。

不多時酒菜備好,夥計端著上樓。

客店門外,陶府管家帶著一僕進來,僕從手裡提著紅布匣盒。

掌櫃大眼一掃,心知來意,含笑相迎。

禮畢,陶管家問:“劉相公可在客房?”

掌櫃笑道:“相公正在房內,老兄這是……”

陶管家說:“小可是來替老爺賠情,另與劉相公奉上謝禮,請兄弟帶我前去。”

掌櫃領著他上樓,看客房門開著,便先一步進去,與劉彥說‘陶府管家來意’。

劉彥聽後相請。

陶管家進到客房,便作揖一拜,說:“我家老爺羞愧不敢來見,命小人來與相公賠情賠禮。”

“望請相公恕罪、海涵。”

劉彥面無喜怒,平和說:“書曰【父為子隱,子為父隱,直在其中】。”

“陶玉新是員外親侄兒,員外想替他遮隱罪行,這無可厚非。”

“我也不怪罪他。”

“你回去將此話轉告員外,其侄陶玉新死前悔悟,也是善莫大焉。”

陶管家聞言敬其胸襟,拜謝一禮後,讓下人開啟禮盒奉上。

說:“這二十兩蒜條金,乃我家老爺禮謝。望相公笑納。”

劉彥看一眼點頭。

陶管家見事成,不做多留,拱手帶人下樓。

劉平拿起兩根蒜條金砰砰敲打,道:“二十兩金便是一千多貫錢,這員外賠情之心倒也誠懇。”

阿九顯身說:“他這是對人。換做旁人,就未必能得此金。不但得不來此金,還要替他侄兒頂罪,揹負賊子罵名。”

“今日公堂上,陶員外昧心否認珍珠是他家的,雖說情有可原,但卻失了信義。”

劉彥道:“自古‘忠孝不能兩全’,‘信義孝悌’也難全,遇到親著犯法,是最難決斷之事。”

“故此,王法中說‘父為子隱,子為父隱,不與加罪’。”

“王法尚且允許,我何故怪罪他?只多以後不往來便是。”

阿九道:“即便如此,珍珠也不還他。他在堂上親口否認,珍珠不是他所失。那這便是無主之物。”

“誰得了便是誰的。”

劉彥笑了笑,說:“如此珍珠就歸娘子,可用於路上行善,救人疾苦。”

說著,叫她下樓去請白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