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偷春’也就成了江南民間風俗。

但僅限於守寡之婦,若是有夫之婦偷人,則屬七出之罪。

劉彥聽傳音,飲一口清茶,有一些思量。

少時,李氏紅著耳根歸坐,心裡有點難為情,巧動腦筋問道:“奴家有一事不甚明白,大官人可否指教?”

“我家長耳公,怎值二十兩紋銀?”

劉彥看門外說:“此驢非同尋常,身有靈明,知人言,通人性,體碩身長,比同類力大。”

“故此,其價值高過尋常驢子。”

“說來,夫人還是它的恩主。”

李氏眼目驚訝,但想想看,自家長耳公的確不同尋常,追問:“大官人可敢指教,奴家怎有恩於它。”

劉彥收回目光,反問她:“夫人昨夜可有異夢?可夢見童子拜別?”

“意!大官人何以知曉此事?”

李氏更為驚詫,兩眼陡然轉視。

劉彥笑了笑說:“是毛驢身中童兒告訴我的,娘子去把他請來,與夫人一見。”

萱兒領喏出茅屋,小花端兩碗茶進來,好奇顧頭轉看。

李氏眼目晶亮,重新打量面前貴人:“大官人通鬼神?”

劉平端茶笑道:“夫人說的也不差。我公子結交廣大,陰間有判官朋友,陽世有仙家朋友,神明也有交情。”

“鄉野鬼怪陰神,見了我公子,還要作揖哩。”

李氏聽了站起身,籮筐內糙漢愕然暗道:“這貴人難道是‘劉奉義’?”

劉彥分視書童,平澹說:“鬼神與人一樣,只是比人缺了一些、又多了一些。”

“天地間精靈、奇異之類不勝數。”

“比鬼神可怕的,大多還是人。”

“人也是一類的生靈精怪。”

李氏聞言,明得幾分道理,慢慢平復心神,看貴人已有不同。

其時,萱兒回屋交差。

看她身後好像跟著一矮人,四尺來高,周身一重籠統之精氣,身形若隱若現。

只看大概,似個孩童。

李氏分視劉彥,便得心安不怕。

“阿良拜見先生,拜見夫人!”

童兒聲音響起,作揖朝二主見禮。

小花眼眸閃亮,笑著問他:“你是昨夜託夢的小兄弟?”

童兒回道:“正是小人。”

李氏接話追問:“你可是驢子成精?大官人說,奴家有恩與你,恩情從何而來?”

童兒說:“小人不是驢成精,乃是受到老天懲罰,遭報應變成了閹驢。”

說著,他將前世種種偷盜惡行,及‘李氏恩義所在’、‘如何轉世投胎變成童子和閹驢’,周細的講述一遍。

母女聽罷解了疑惑。

李氏笑道:“真是未曾想到,奴家過去一點善心,得來如此善報。阿良可要改邪歸正,不可再行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