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真是奇妙。”

“這骨風氣,應該算是胥君生前‘遺風’,乃學問德性沁潤身骨,養風骨而成、所生。”

“我剛才站在丈外觀看,只感受一股仁厚正大之風襲面,不曾見其中有何差異。”

“眼下我身距他五尺, 卻感六種不同風動氣流……”

“它們代表什麼?是品性?”

……

二君下樓後,閣樓上劉彥開始琢磨思量,眼望胥君風骨周身六處。

這六處分別是:頭骨、軀幹骨、四肢骨。

他所言六股風氣,即是從這六處散發出來的。

頭骨之氣,爽朗清心,似朝氣蓬勃。

軀幹之氣,中正平和,如正午之風。

四肢之氣,則分四種。

雙臂重在雙肩,彷彿軀幹之風上湧,由雙肩分流而下,有山風之剛勁。

雙腿重在腳骨,腳底骨風氣最弱,沿著腳踝往上逐漸的氣壯,直至軀幹往上越發風光氣顯。

仔細琢磨,此六氣雖然各異,卻是一股整體,乃由下至上而生。

陡然,劉彥靈光一閃,想到宋玉《風賦》中一句話【風起於青萍之末】。

他回想這篇賦文,心中道:

“宋玉說,夫風生於地,起於青苹之末。侵淫溪谷,盛怒於土囊之口,緣太山之阿, 舞於松柏之下,飄忽淜滂,激颶熛怒……”

“胥君風骨之氣,亦是如此!”

“他這骨氣,先從腳底起風,經過大腿骨到軀幹,沿著軀幹直衝天靈,分流雙肩兩臂。”

“頭風清爽,軀幹中和,雙臂剛勁大壯,雙腿腳底…飄揚輕盈。”

“骸骨之中見山勢,山勢之中又見山風,六種風氣即是大山各處之風。”

思量至此,劉彥似乎通明一些東西,神思彷彿通氣了。

不過以他所見,這風骨之氣不知於此。

自己所領悟的只是表面之理,內中真意還不曾領會。

他暫收所獲,不敢耽擱時辰,不再觀賞骨風,而是正神思,以神魂學著對面骨姿坐態。

漸漸地,劉彥感覺魂兒有了骨頭。

原本輕飄的魂體恍惚一沉一正。

沉的是魂兒, 正的是心神。

二者一合,如獲一具無形骸骨支撐起神魂,神魂好似成了皮肉。

這等感受十分微妙難言,以至於讓他覺得‘此刻自己是在以肉身與胥君骸骨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