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公,文玉,劉彥來祭頭七了。”

其聲傳入堂屋,驚動李家五口齊頭顧盼。

供位香火上的小人面有驚喜。

他收了香火法術,身捲菸氣奔出堂屋,月下長高三尺,似個童子行弟子禮。

“書玉子,拜見先生。”

堂內堂外,皆有詫異。

劉彥眼觀一丈前行禮童子魂形,竟然人身鼠相,顯然是精怪陰神。

不過這‘書玉子’鼠相併不恐怖,相反很有儒生書童氣貌,身上香火化為儒子衣氅裹身,額頭上一點文光亮閃閃。

一番打量,劉彥懷抱趣意問:“書仙家乃修道陰神,為何在我面前稱弟子?”

“回先生。”

書玉子持禮說:“弟子原身乃一子玉鼠,生來便得三分靈秀,後聞書院夫子講學開得靈竅。”

“我雖是陰神精怪,但因儒學而得道,故在真學面前稱弟子。”

看他一副誠然貌,慧靜輕聲低語:“子玉鼠,書玉子,原來如此。”

阿九親善上前問:“早晨偷吃我公子文光的,可是你?”

書玉子誠實道:“是弟子偷吃的。弟子當時就躲藏在書桌下。恐衝撞了先生,等先生走後,弟子才敢出來。”

“欲逃走時,驚見先生留在《青竹雅集》書封上的文光。”

“弟子斗膽猜測,那一字文光乃先生賞賜,於是就吸入自家陰魂……”

“但弟子並未吃它,只留在魂兒當一盞‘明燈’使,借先生真學明亮我的文思。”

“大姐不信,可觀我額上。”

他額上那點螢火文光,眾人早就留意到了。

劉彥本以為,那點文光是他自家養學所得,不想卻是‘竊’來的,並且巧心留下‘照亮’,用於修學。

從這點看,書玉子便與其他精怪不同。

阿九觀看點頭,轉眸分顧自家公子。

劉彥把燈籠交給她,持扇上前說:“書兄誤解我意。”

“我之所以留下那字文光,乃試探家中有沒有陰神精怪藏身。以此作為告誡。”

“你卻不告而取,先竊讀藏書,後盜我真學……”

“眼下,你又在此蠱惑李太公他們。”

“這是儒子該做的嗎?”

“先生恕罪!”

書玉子兩袖一開,跪地稽首,不敢與他辯駁。

堂屋內,李家五鬼面面相覷,驚詫劉郎君子之氣。

劉彥那平和的問話,透著莫名威懾,就是旁觀也覺氣壓鬼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