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彥起身還禮,邀入對面茶席,聊道:“不想能在徐州遇到詩會友人,小生多有怠慢,望請三位見諒。”

李善欽正視說:“我等不知世才兄今日入學,之前河上攪擾君興,實在有失禮數。”

荀舫主安排婢女奉茶款待。

高二轉睛道:“三位公子霜降出遊,可是去給尊師荀夫子祝壽?今年該是他六十大壽吧?”

“正是。”李善欽答道:“十月初一乃恩師正壽,說來老師與夫人還是故交。”

二姐搖扇笑說:“那不過是少年之交,如今他已成夫子,豈會記得我這隻野狐?你們有話快說,今夜花舫不留外客。”

三人略有尷尬。

李善欽運玄光入目,打量劉彥:“不知世才兄今夜入學,收穫多少字文光?我等沒有窺學之心,只想增長一些見識。”

劉彥抬手請他們用茶,說:“我天資不夠,半月修學只得六百粒文光。我聽說荀夫子門下第一賈兄,入學時寫下千字文。”

聽到‘六百字’時,揚州三才子各有神采。

李善欽讚道:“世才兄好收穫,入學便得六百字文光,可以入上三等真學。令師若是知道,定然很欣慰。”

孫公子接說:“我同門師兄賈文軒,雖說寫下千字文,但並非字字珠璣。有文光的字八百。老師說他操之過急,若能再積攢一年,文光補全千字,可以升第一等真學境界。”

劉彥對他們所說的‘入學等級’頗感興趣,用一口茶請教:“小生井底之蛙,不知何為‘第一等真學’,什麼是‘上三等真學’?”

三人有點詫然,沒想他連這個都不知道。

山君笑與舫主相視,他們怎不知道‘入學品級之分’。

之所以不告訴劉彥這些,是怕他心性受擾,過於執著等級。

現在真學已成,聽聽無妨。

李善欽眼看左右,答道:“世間儒術大體分‘孔孟兩派’,小生只談‘孔學明經’。”

“明經第一步是入真學,以文章寄託文心,書寫前要先估算身中有多少字的文光。”

“老師說,能寫四百字文光可入上三等,四百字以下是下三等。”

“上三等,一等九百字,二等六百字,三等四百字。”

“下三等,一等三百字,二等二百字,三等一百字。”

“上下六品入學等級,每一等都是一重鴻溝。”

“上三等最難跨越,升一品等於下面三品。但對應的成就也更高。”

“一般能達上三等的才士,有希望入大儒境地。”

“下三等則幾乎無望,最多成一方名士,往後就上不去了,領悟不了更深儒術境地。”

“世才兄詩會當日以一敵六,顯出大才學,今日入學得六百文光,乃文壇幸事,小生恭賀仁兄。”

“恭賀仁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