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過尖牙峰,奔赴在劍聖山脈之上,直到黃昏時分,遠遠的看見一座巨大的城池出現在視野中。

雲蕭兒大喜,看來天黑前應該能抵達到凌城了。

進入凌城之後,天色已晚。街上行人稀少,街道兩旁店鋪門扉緊閉,低矮的民房與高樓形成鮮明的對比。同處於一座城之下,竟有如此天壤之別。偶爾天空中有幾束遁光閃過,雲蕭兒仰頭嘆息,能御空飛行的,至少也是築基期的修士,想到自己純陰體質,將來會招惹到眾多修士貪婪的目光,就感到渾身不適。

街上空蕩蕩的,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酒香味,

而這酒香傳自於凌城最著名的酒樓之一,醉仙居內。

客流如織,門口的童子招呼著生意,遠遠便見三位齊裝整潔的男子走過來,遍佈笑容上前問道:“二位打尖還是住店?”

當前的白衣少年,面容絕美,若不細看,還真的容易被當做男子。

沒被小童認出女子之身,雲蕭兒倒還挺得意,嬉笑道:“當然是住店了。我們要你酒樓內最好的三間上房,這是定金。”說完,只見她甩出一袋靈石扔到小童懷裡。

瞧見如此大方的客官,小童眼睛都亮了,立馬朝著酒樓內大喊:“三位大官人,三間上房。”

門童殷勤的將三人迎了進去,請到後院,客房的佈局卻也不簡陋,極盡奢華的樣子,這也是雲蕭兒自打進入楚國以來,住的最好的客房。

隔日,清晨,陽光明媚。

一陣微風吹過,樹幹上的小鳥撲扇著翅膀,發出悅耳的鳴叫。陽光透過樹蔭,斑駁的照射在客房內,只見一位少女安靜的躺著。

許是因鳥叫的緣故,少女忽然動身,伸著懶腰,隨後坐起身來。

這或許是她這些年來,睡得最好的一次。

一番梳洗之後,她開啟門走出房間,望著院中的花木,心情愉悅,彷彿整個人都輕鬆不少。

不久,只見楚寂白走入院子,臉上帶著淡笑,眼睛微眯,靜靜地注視著她。

雲蕭兒心情大好,隨即動身與他一道去往前院的酒樓。

二樓雅間,晏賀秋已等候多時,見他們進來,便直奔主題:“今早,凌城太守府發出告示,凌城的宗門大選於七日後舉行。屆時,城內衛戍將全部調離出城,由千機閣修士接管城內巡防。”

千機閣?

雲蕭兒一愣。她對天鴻所知之事甚少,只是對楚國宗門有一個大致瞭解,且只讀過收藏於雲州藏書樓的一卷陳年舊書《天鴻宗門志》,而對千機閣的存在,卻絲毫不知。

見她一臉發懵,楚寂白在旁便解釋道:“這千機閣,由帝師商正衡於一百三十年前創立,在修仙界的地位,相當於世俗界的朝堂,楚國絕大多數宗門中,不少修士都在千機閣當差,依據法令,對修仙界眾多事務皆有管制權。”

這麼一解釋,雲蕭兒便懂了。如此說來,那位帝師,可不就等同於修仙界的皇帝嘛?

如今宗門大選還有七日,應當想想該選擇哪家宗門。

她念頭一動,猛然想起戒指中有一物,是從雲州帶出來的,便伸手摸向戒指。戒指內的儲物空間,隨著她的念頭,不久抽出一卷書簡。

這正是她唯一讀過,有關楚國宗門的《天鴻宗門志》一書。

抽出書來,雲蕭兒一把攤開,與他們分享書中的內容。此書詳細記載了天鴻大陸楚燕兩國的宗門事蹟,是為她對楚國宗門的啟蒙書。

晏賀秋瞧著她手裡的書簡,不禁發笑:“這卷書,似是三百年前,宣靈道君所著,早已過時了。”

西蒼與天鴻畢竟還是諸多不同。西蒼大陸萬年以來,皆是由十大州族分別控制整個大陸,萬年不曾有變,但天鴻大陸興盛更替、世事變化是為常態。而云蕭兒出生自西蒼,行為思考自是不太能理解天鴻,她拿著三百年前的書,來對照著當下的世事,定然會有所錯判。

聽他如此嘲笑自己,雲蕭兒心想:同是西蒼人,還好意思說我過時?別以為你多讀過幾本書就如此囂張。

就在他們三人打算商討選擇宗門之時,窗戶外的街道上,響起一陣吵鬧聲,與金屬碰撞的聲音。

他們紛紛扭頭望向窗外。

醉仙居外,街道上忽然出現幾名黑袍龍紋的修士,與十幾名黑衣人扭打起來。

不出片刻,那十幾名黑衣人被繳械,一道璀璨光柱從天而降,將那十幾名黑衣人籠罩其中,光柱一閃而去,黑衣人皆趴在地上,無法動身。

只聽其中一名黑袍龍紋修士厲聲道:“燕國攬客莊門人,竟如此堂而皇之進入我楚國境內,我奉千機閣主法令,將你等擒拿。而我可放你們中一人離去,並回去告訴蕭朔,若膽敢再派人入境,千機閣修士定斬不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