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水喝了吧,你不渴,但是宮宇的孩子渴了。宮宇如果有了什麼萬一,你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宮宇唯一的遺腹子了,所以這個孩子一定不能有事。”

張揚沉聲說道。語氣中充滿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蘇素有些呆愣的看著張揚,然後低頭看著手中的水杯。她知道張揚與宮宇一向交好,張揚是最不希望宮宇出事的。之所以說出這些話,也是為了她與腹中的孩子。

隨後,蘇素便將杯中的溫水一口飲盡。但由於速度過快,不由得嗆住了。她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臉龐也瞬間變得通紅。

沈靈焦急的在一旁輕輕的拍打著蘇素的背部,幫她順氣。

張揚不動聲色的將口袋裡的手帕放到蘇素的手中,然後轉過身去,盯著手術室的門口。

蘇素看著手上突然出現的手帕,愕然的望著張揚的背影,隨後輕輕的嘆了口氣,用手帕將嘴角的清水擦乾淨,將其塞回自己的口袋,然後與張揚一起等待手術的結束。

聽黎幻兒說張揚是個有潔癖的男人,自己還是將手帕洗了之後,再還給他吧。

兩個小時過去,手術室的木門終於開啟了。全身插滿儀器的宮宇也隨之從手術室被推了出來。

“醫生,宮宇沒事吧?”醫生一出來,蘇素便滿眼擔憂的朝他問道。

“現在還不能斷定,病人由於受到猛烈的撞擊,頭顱內部留下了凝結的血塊,因此陷入了昏迷不醒。如果血塊遲遲不散,病人就難以甦醒。”

醫生早已對身邊的死亡麻木,眼神中不帶有絲毫的情感,十分淡定的朝蘇素回道。

“你的意思是說病人很有可能會一直就這麼沉睡下去?”張揚聽見醫生的話,立馬出聲問道。

醫生沒有絲毫猶豫的點頭。

蘇素見狀,不由得踉蹌了一下,眼眶漸漸泛紅。

站在蘇素身後的張揚立馬伸手扶住蘇素。

宮宇被醫生推進了重症病房,周圍插滿了各種導管與儀器。

蘇素從未見宮宇這般脆弱過。即使以前宮宇因為救她而頭部受傷過,她也一直覺得宮宇始終是強大的,無人可以傷害的。

但現在她看著宮宇這副模樣,心中不由得產生了憐憫與……深深的自責。

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為了救她,宮宇現在依舊是那個雷厲風行,高高在上的宮宇。而不是像現在這個樣子,無言的等待著命運的審判。

蘇素在宮宇的床前沉默的坐了許久。

沈靈好幾次端著幾碗飯菜進來,都被蘇素拒絕了。

宮宇因為她,現在生死未卜,她還有什麼資格吃飯。

懸掛在上空的渾圓的太陽換成了一輪彎月,時鐘也由下方漸漸轉到了上方。一切看似祥靜寧和,但每個人的心中都是風起雲湧。包括正在走進病房的楊麗華。

楊麗華行色匆匆的拿著挎包推開了病房的房門,然後徑直的走到蘇素的身前,伸手就要往蘇素的臉上打去。但被坐在一旁的張揚攔住了。

張揚沒有說話,只是無言的護著蘇素。

楊麗華心中的怒意更盛。她再也忍不住了,然後朝蘇素大聲喊道:“蘇素,都是你,每次都是因為你,宮宇才會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