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我知道現在說這話早。“夏祖國忽然解開襯衫第三顆紐扣,露出鎖骨下硬幣大小的傷疤:“這是去年搶修爐嘴時落的。但紅蕊跟著我,絕不會再讓她......“

“行了!“吳科長突然起身,夏祖國心頭一驚。他抓起網兜裡的酒瓶,琥珀色液體在玻璃壁晃出細碎的光:“這酒我收下,但有三件事你一定要答應我!“

“第一件事情,就是你一定要對紅蕊好!”吳科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吳母端出搪瓷盤裝的韭菜盒子,熱油在盤底積成個小月亮。

吳紅蕊悄悄把茶缸往夏祖國跟前推。

吳科長瞟了一眼夏祖國。

“......第二件!“吳科長摩挲著夏祖國表彰證書上的燙金字:“新房怎麼解決?“

夏祖國剛要開口,吳紅蕊突然亮出串鑰匙:“鐵路給優先分房,雖然只是筒子樓......“

“胡鬧!“吳科長把證書拍在桌上,震得暖水瓶嗡嗡作響。

夏祖國看見吳紅蕊工裝褲的褲腳,那裡用紅絨線繡著個小齒輪——正是卡住她腳踝的那個轉轍器形狀。

“老吳啊,當年你追我時不也住集體宿舍?“吳媽對著吳科長說道。

“對呀,爸你說這可是少年勵志!”吳紅蕊趕忙接著話茬說下去。

“你們。”吳科長看著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小棉襖。

他嘆了一口氣,剛想要答應。

夏祖國卻搶先一步:“叔,新房的事情,不用您操心,我來處理。”

吳科長贊賞的看著夏祖國。

“好小子,有志氣,有我當年的風範。”

一段時間後,吳科長終於撚滅第三個煙頭。

夏祖國襯衫後背汗濕了大片,身上浮出白色的鹽漬。

吳紅蕊正要把涼透的茶潑進窗臺上的君子蘭花盆,忽聽父親說:“下週挑個日子。“

吳紅蕊快步走進屋子裡。

吳科長鄭重其事的對著夏祖國:“小子,紅蕊可是我,唯一的女兒,我把她交給你,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夏祖國站起身,舉起了右手:“我夏祖國,對天發誓,我對紅蕊,別無二心,若有背叛,天打雷劈!”

吳科長站起身伸出了手,夏祖國抓住吳科長的手緊緊握住。

“好,既然最重要的事情嘮完了,咱們就吃飯,剩下的事情,在飯桌上嘮吧。”吳母看著眾人,笑著提了一個建議。

“咚咚”牆上的時鐘發出響聲。

——正午時刻。

“好,老夏咱們喝上一杯,你要嘗一嘗,我妻子的手藝。”吳科長一改剛才的嚴肅,笑著拍了拍夏志遠的肩膀。

“好!”夏志遠熱情的回應道。

王秀梅和夏祖國起身,幫著整理飯菜。

隨後,眾人在一起享用美食,歡聲笑語。

“那麼時間就定在,下個月友誼飯店裡,如何?”王秀梅對著吳母說道。

“行,老吳你說呢?”吳母轉頭看向吳科長。

吳科長此時正在和夏志遠侃大山。

“老夏,你下次來,我請你吃我家附近有名的小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