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我這是幾根手指。”

“五根。”

史密斯把三根手指收了回去。

“現在呢?”

“兩根。”

“能在腦海裡進行簡單的加減運算嗎?”

蔣夕瑤點頭:“可以。”

史密斯繼續問:“也就是說基礎的記憶沒有影響?那除了數字,日常行動,重要工作,你覺得這些記憶有沒有消失?”

蔣夕瑤回憶著,搖搖頭:“都沒有,這兩天我忘記的東西全是一些很小的事情,但基本每天都會忘掉些什麼。”

史密斯長出口氣,用繞口的國音說:

“待會我會給蔣小姐進行一個詳細的腦部檢查,另外蔣小姐,失憶這種事情我得提前跟您解釋一下,

大腦失憶往往分為兩種,一種是突然失憶,指的是短時間在患者收到創傷之後,忽然忘記了很多東西,這些記憶隨機,有很大的不確定性,但往往是在固定的一段時間裡發生的。”

他抬起頭,看著蔣夕瑤略顯苦惱的臉色:

“另外一種就是間接性失憶,也稱之為緩慢失憶,指的是患者因為某些原因慢慢忘記了以前的一些東西或者是一些人,這種失憶往往帶有很強的目標性。”

蔣夕瑤疑惑:“目標性?什麼意思?”

史密斯解釋道:“就是說,蔣小姐現在的症狀基本可以確定為是第二種,可是你所說的每天都會忘掉些什麼,您覺得是隨機性的,其實不是,緩慢失憶很少出現隨機性,肯定是因為直接關係到某些事情或者某些人!”

外國男人臉色十分嚴肅認真:

“您最近這兩天不是有記錄失憶的內容嗎?那您就仔細對比一下,想想您最近忘掉的一些東西,他們的共通性是什麼,就是說他們是不是都跟某種事物或者事件有關。”

蔣夕瑤眉頭緊皺,開啟手機,仔細瞅著備忘錄裡寫的東西。

蔣夕瑤的記憶裡在沒有出那場車禍之前,是極強也是極其敏銳的。

她隱約記起自己第一次失憶,應該就是方正讓自己找冰箱裡的西紅柿。

第二次則是在幾天前,他讓自己給他去買菸..然後是看電影時忘記了內容,兩人聊天是忘記了內容。

...

蔣夕瑤嘴裡不斷呢喃著那些忘掉的碎片記憶。

忽然間她身子閃過一絲涼意,女人表情變得有些害怕,童孔縮小,怔怔的盯著手機上的備忘錄。

史密斯其實剛剛在看的時候也大約的猜出來了,不過出於嚴謹他一直等到現在才說:

“看起來蔣小姐跟我想到一塊去了,沒錯,您所有失憶的內容全都有關於您的男朋友方正,也就是說,您正在慢慢的忘掉與這位方先生一起生活的細節,再簡單點。”

史密斯一字一句道:“您正在慢慢忘記您的這位方先生。”

女人的臉愣在那,眼睛早已不自覺的發紅起來,聲音顫抖:

“可..為什麼偏偏是我男朋友?”

史密斯用專業的話術說:

“人體記憶裡,有用的東西會被大腦不斷強調,無用的東西會慢慢隨著記憶模湖,可能方先生對您來說十分重要,也是您大腦每天都在強調的東西,

所以一旦大腦受傷,最重要的人或物往往就是最容易被遺忘的,因為它始終處於第一位!這樣解釋您能明白嗎?”

蔣夕瑤焦急的看著史密斯,眼淚順著眼眶滑落:

“那..那史密斯醫生,我這樣的情況還能治療嗎?我不能忘記我男朋友的,絕對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