駝鈴(第2/3頁)

“我家主人，想請二位過府一敘。”領頭的黑衣人開口，語氣中是毫不掩飾的傲慢與威脅。

“不知尊主人是哪位貴人？”

“嘶，費什麼話！去了就知道了！”

黑衣人說著，便指揮手下上前，一拳將車夫打倒在地，並奪過了韁繩。

向玉樓心知，什麼“過府一敘”，只怕去了便再也出不來了，是以即使手無寸鐵、不通拳腳，也在黑衣人爬上馬車時，借高度之利，將黑衣人或推或蹬下去。

那些黑衣人只是要將二人帶回，沒有命令，他們不敢傷人，卻也一時沒有辦法帶人走。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時，眾人忽聞陣陣悠揚的響鈴之聲，如天外來客，誤入人間。緊接著的，是動物蹄子踏在石板路上的噠噠聲，和一陣清雅悠遠的香氣。

黑衣人和向玉樓一同朝來者的方向看去。

只見從街旁的一個小巷子裡，緩緩走出一個男子，和一頭駱駝。

男子看面容像是異族，身著胡服，牽著駱駝，而駱駝上，則坐著一位漢人少女。

少女身著赭色胡服，襯得人肌膚勝雪。瑩白如玉的小臉上，滿是悠閑的神色，似乎對面前劍拔弩張的情勢無知無覺。

少女騎著駱駝，坐在兩個駝峰之間，慢慢向人群的方向走來，帶來香風陣陣。而駝鈴的聲音，似乎也讓焦躁的雙方瞬間平心靜氣下來。

待少女走近，那黑衣人頭領才認出她。

“郡主！？郡主……您怎麼會在這兒？”他單膝跪地，顫抖著聲音道。

“懷戎，我記得你。青州一別，你變了許多。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少女輕飄飄的幾句話，直壓得黑衣人喘不過氣。

“主人有恩於懷戎，還請郡主見諒。”

少女卻抬手，制止了懷戎的解釋，直截了當道：“你們的事我不關心。但今日，你們帶不走這車上的人。”

“郡主……還請郡主不要為難懷戎。”

他嘴上雖說著威脅的話，卻邁不出步子，也無法像對待向玉樓那般直接出手。只能看著他們兩人一駱駝，緩步走到馬車前，讓馬車跟在她身後。

黑衣人眾只能站在原地，遙望那位郡主的背影，眼看著她將那輛馬車和裡面的人，帶去宮城的方向。

·

含光門外。

向玉樓和張嶠的馬車停在了含光門外的廣場上。這裡都是各官員家僕停放的馬車，正等待散朝，接自家主人回家。

向玉樓很快便找到了公主府的馬車。

韓彬和文杏見到向玉樓也是一驚，忙迎上來：“你們怎麼來了？府裡出什麼事了嗎？”

向玉樓搖頭，看向了那駝背上的少女。

他方才在車上便一直在思考，她的身份。

黑衣人顯然是認識她的。他叫她“郡主”，可京城之中的郡主不少，其中好幾位他都見過，卻並非眼前這位。

“草民謝過郡主救命之恩。不知，郡主如何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