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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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待她說完,文杏便一臉瞭然地笑道:“殿下放心,奴婢們什麼都沒看見!”
蕭懿齡看著文杏那“天知地知你知我不知”的模樣,越發確定了,那不是自己醉酒做的夢。
想到自己竟會做出那般依依不捨的小女兒情態,蕭懿齡瞬間漲紅了臉,翻身整個人鑽進被子中,雙腿不住地撲騰著,無聲尖叫。
文杏見狀,默默地退了出去。替殿下重新掩好床幃,免得被下面的小丫鬟看到,失了公主威儀。
同時,心中不禁慨嘆,公主雖然智謀過人,屢破奇案,早早地便能獨當一面,但到底還是年紀小,過了年才十七。文杏私心裡覺得,公主往日在宮中時,還是太過謹慎威嚴,倒是這一年來,見過的人經過的事越來越多,人卻越來越活潑,更像個年輕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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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懿齡的情緒也只是一陣兒的,待消解過去,她又如往常一般起身洗漱,用了幾口早膳,便帶著韓彬出門,去了東市,那棟魏鴻軒一躍而下的風晚閣。
誰料剛到風晚閣樓下,便見到了汝南侯家的次子,蕭容照心心念唸的那位,柳再思。
他正同幾個書生打扮的年輕男子一起,在風晚閣的樓邊,身邊小廝的手中還拿著紙筆、紙錢、酒壇等物,一群人站在那裡,時而肅穆悲切,時而慷慨激昂的樣子。
“柳二郎這是在做什麼?”蕭懿齡走近了問道。
柳再思一回頭,見來人竟是榮惠公主,神色瞬間轉為驚喜,脫口而出道:“殿下!你放出來了啊!”
“放出來?”
“啊、不、不是,殿下到此地有何貴幹嗎?”柳再思說著話,將手中一疊紙折起,想要藏於身後,卻不想還是被蕭懿齡注意到。
蕭懿齡只看到,那幾張紙上均是不同的字跡,寫的詩句中似乎有“芳魂”、“香消”等幾個詞。
“原來如此。”蕭懿齡心道。
魏鴻軒生前是京中有名的雅妓,這些喜歡以風流不羈自詡的文人書生,自然與之有些交情。聽聞魏鴻軒不幸去世,便在此弔唁一番,也算是有情有義。
想到這裡,蕭懿齡對柳再思一行人道:“孤也曾在臨川公主的宴會上一睹魏娘子的風姿,想到美人就此隕落,不禁感傷。孤今日路過東市,便想來此憑吊一番。只是聽說,這魏娘子並無父母親人,也未曾婚配,如今無牌無靈,恐怕會成了孤魂野鬼,實在可憐、可嘆啊。”
大景的風俗,人死之後,靈位和墓碑只能由親人或配偶來立,否則就算立了牌燃了香,亡者的魂靈也不會相認。
所以旁人即便再怎麼惋惜哀悼,也只能是趕在魏鴻軒頭七之內,來這風晚閣弔唁。
柳再思大喜:“誒呀!沒想到榮惠公主也是同道中人,真是太好了!不過不瞞您說,我今日出門與這些同窗們一起,來弔唁魏娘子,還是瞞著父母偷偷出來的呢,這會兒就得回去了。”
“柳二郎急什麼呢?這會兒時間還早,不如孤請諸位才子一同,到旁邊的茶樓中飲一杯熱茶,柳二郎再回去也不遲。”
風晚閣因出了死人的事,又正逢過年,掌櫃的便心灰意冷地打算關幾天門,好在這附近茶樓酒肆不少,大年初一開門的也有幾家。
幾位少年書生見有機會能得公主青睞,都連連稱好,唯有柳再思有些猶豫,蕭懿齡見狀又道:“莫不是,柳二郎家中有人在等?”
聽到這句話,旁邊的一個少年嗤笑道:“還能有誰?就是那位臨川公主唄!”
少年心直口快,說完就被柳再思瞪了一眼,這才想起,眼前的這位亦是公主,聽說還與臨川公主關系不錯。他猛地閉上了嘴,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蕭懿齡卻似乎並沒有在意,一邊朝旁邊的一間茶樓走去,一邊同那少年說著話。柳再思和他那些國子監同窗見二人說話,便走在前面,給兩人騰出空間。
蕭懿齡像是尋常閑聊一般問起:“聽你的語氣,臨川公主經常去汝南侯府?”
“是啊,公主對柳家很好,應該是因著先駙馬的關系,愛屋及烏吧。”
“外面的人都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