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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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等著改口叫你四嫂。”蕭懿齡見她自己想通了,又忍不住出言調笑道。畢竟是自己的終身大事,賀知盈聞言,忍不住又羞又氣,將頭低下抵著她的肩頭,哼唧著不肯起來。
自方才賀知盈進來,蕭懿齡便讓屋中的侍女都退下去了。賀知盈雖被她哄得不再哭了,卻仍是心情低落,正是黏人的時候。蕭懿齡被她緊緊環著腰,想走也走不開,只好拿袖子給她按了按眼角的淚痕,還要小心避開袖口用金線繡著祥雲紋的地方,以防金線傷到少女嬌嫩的肌膚。
賀知盈見蕭懿齡這樣照顧她的樣子,不免有些羞赧。
自己比五娘還大一歲,以後還是要做她嫂子的人,怎能在她面前這樣小女兒性子。想到這裡,賀知盈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的樣子有多不莊重賢惠。
她剛想鬆手放開蕭懿齡,自己坐直,這時候,卻聽見門口傳來侍女的聲音:“殿下,王十一娘到了。”
蕭懿齡這才想起,王姮昨日便給她遞了帖子,說今日要過來拜訪,她早就吩咐過前院,等人到了直接領過來就好。
蕭懿齡抬頭望去,果然看到王姮就在門口站著。
她見到了蕭懿齡,先是面上一喜,緊接著卻看到了她懷中,正抱著她腰身不撒手的賀知盈,表情一下子就變得複雜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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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姮被請進來坐著之後,眼前彷彿依舊是方才的畫面,腦子裡亂糟糟的,直到想起那女子是之前在明華臺見過的,最近被賜婚給了襄王的賀家女,王姮才恢複了平靜。
王姮遞上一份禮單,道:“前幾日我叔父進京,帶了好多河東的土儀過來送人,聽說殿下於我有救命之恩,又一向照拂有加,便吩咐姮兒將這些禮物送來,聊表謝意。”
蕭懿齡笑道“客氣了”,接過禮單隨意掃了幾眼,卻看到裡面有不少紅珊瑚、翡翠、珍珠的擺件和首飾,另有不少外面有價無市的稀世孤本、名家畫卷等,不禁心驚,這就是王姮口中的“土儀”。
至於王姮的那位叔父,蕭懿齡也曾有所耳聞。
他名叫王績,與王家如今的家主王紀是堂兄弟,卻比親兄弟還要親,他也是王紀忠實的擁躉。當初太+祖皇帝請王紀出山,出任朝廷官員,王紀堅拒,此事也曾在王氏內部掀起軒然大波。
王紀所在的嫡支認為,王家應堅守松風,遠離朝政,而王績所在的庶支則不同意,只有王氏子弟涉足朝堂,庶支才有飛黃騰達,反超嫡支的希望。當年王氏內部因為此時,險些分崩離析,但好在,庶支出身的王績挺身而出,對幾位庶支的長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服他們打消了參政的念頭。而堅持王家應該入仕的那位長老,則最終被逐出本家。聽說他的後代後來參加了科舉,還高中進士,不過現在也只是在一個小地方做縣丞罷了。
但是,就算沒有這些舊事,王姮的這位叔父也是讓蕭懿齡十分好奇的。
“說起這個,我從前就想問,你這位叔父和王山長年齡相近,王山長又在太+祖皇帝時便是家主了,那他們二位如今……怎麼算,也是年過花甲了吧?你卻稱他為叔父?”
王姮笑道:“家父年輕時只愛遊歷山水,成親比同輩的兄弟都晚,所以我雖然年紀小但輩分高一些。”
“原來如此。”
二人正說著話,方才因為哭花了妝,去後堂整理儀容的賀知盈又回來,重新坐在蕭懿齡身邊的軟榻上。
“還未恭喜賀六娘得聖上賜婚,以後便要改口稱王妃了。”王姮笑著對賀知盈道。
賀知盈尷尬地推拒道:“王十一娘莫要開我的玩笑了。離成婚還早著呢,這麼早就改口,怕是要惹人笑話的。”
賀知盈說者無心,王姮卻聽者有意。早先因為明華臺之事,蘇錦雯一個人犯蠢,卻將蘇家和王氏的關系都攪得十分尷尬,外面的人只會看熱鬧,私下裡還不知是怎麼笑話他們。是以王姮聽到賀知盈這話,便覺得是在諷刺她,一個女兒家借住在別人家,卻攪得兩府都家宅不寧,實在是孟浪輕浮,不知好歹,令家族蒙羞。
王姮想到這裡,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一副受了委屈、淚盈於睫的樣子。
賀知盈一臉茫然,只知道自己客氣地拒絕了她的打趣,對方卻先委屈上了。蕭懿齡還算是對王姮這敏感多情的性子有些瞭解,瞬間便察覺到,賀知盈的話恐怕是被她誤會了。
她忙上前勸道:“好啊,六娘剛在我這裡哭了一場,十一娘剛坐下沒多久也紅了眼睛,若是叫外人看去,可真是坐實了榮惠公主的兇名!”
王姮這才破涕為笑。
蕭懿齡見她笑了,趁機又哄道:“六娘就是那個直來直去的性子,她沒有別的意思的,你別跟她計較。六娘,快道歉。”說著,給賀知盈使了個眼色。
賀知盈得了蕭懿齡的暗示,雖然仍舊不明白自己哪裡說錯了,但還是走到王姮面前,說道:“對不住啊,十一娘。雖然不知道你誤會了什麼,但我沒有那個意思的。”
王姮抬頭,看著自己面前溫柔鼓勵的蕭懿齡,和懵懂單純的賀知盈,才發覺自己是一時想岔了。她站起身,對賀知盈鄭重道:“對不起,是我想多了,不該誤會你的。”
三言兩語之間,誤會解開,三個女孩子似乎更加親近了,又開始湊在一起品嘗新鮮的糕點,談論最近京中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