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兇(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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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兇
奚楚屏似乎是終於找到一個發洩口,將這些淤堵於胸的心事,一口氣全都吐露了出來。
而她最後的那句話,也十分耐人尋味。
根據郭捕頭調查的情況來看,陳珙目前的確是有些捉襟見肘的。
奚府開給陳珙的月錢並不低,逢年過節還有額外的紅封。
陳珙平日裡過得十分節儉。他僅有的兩件體面些的冬衣,都還是奚夫人在世時,可憐他被凍得手都拿不穩筆,吩咐人給他做的。
可若說他將錢花在了哪裡,也並未見到。
陳珙入京數年,不曾往家裡寄過一文錢。尋常應酬,也只在一些小館子。再者,陳珙平日並無喝酒嫖+娼等不良嗜好,鬥雞賭+錢則更是未曾沾染。
可這錢去了何處,郭捕頭竟一時也摸不到頭緒。
蕭懿齡問道:“陳珙說,他是為了置辦聘禮,才將錢財花光,還借了外債。那麼,他置辦的聘禮呢?”
蕭懿齡看向郭捕頭。郭捕頭接到她詢問的眼神,上前道:“啟稟殿下,奚府並沒有收到過陳珙的聘禮。陳珙家中沒有準備好的聘禮,相熟的店鋪等也沒有收到過陳珙的定金。”
“也就是說,他並沒有置辦什麼聘禮。”蕭懿齡輕聲道。
奚楚屏的啜泣聲一滯。她啞然望向蕭懿齡,思索了片刻,隨後睜大眼睛,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
她說道:“他,他曾對妾身提起過,說知道有一種秘方,可以改變人的性情,使人變得溫柔和善。他說他可以將那藥買回來,叫我加在給父親補身子的藥膳裡,吃上幾次便可見效。可世上哪兒有這樣的藥?妾身自然是不信的,便只當他是被什麼江湖騙子騙了,沒有理他。難道……他是將錢都買了那秘方?”
說著,奚楚屏有些懷疑,自己曾經喜歡的人竟會被如此愚蠢的騙術騙到,可又當真沒有別的解釋,一時更覺得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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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奚楚屏後,蕭懿齡仍在思量此事。
“賀卿以為如何?”她問道。
賀琤自方才聽過奚楚屏的話,便陷入沉思。聽到蕭懿齡叫他,才緩緩開口:“殿下,臣方才在想,這陳珙為何一定要執著於奚家。”
蕭懿齡聞言看向賀琤。
他解釋道:“殿下可能不知,羅氏那一告,看似已經撤訴,沒有大礙,實則卻是已經將陳珙的仕途徹底斷送了。”
“哦?此話怎講?”
賀琤看向回到堂中的章筠、柴緒二人,繼續道:“陳珙有這樣一份案底在,即便他僥幸還能再入考場,即便他當真考上了,到最後,禮部也要一一核查諸位考生的身份。但有瑕疵者,均不予錄用。我大景泱泱,一向不缺人才,向來禮部尚書也不會為了這樣一個普通的考生,拿自己的前途冒險。”
說著,他還朝柴緒的方向默默使了下眼色。
與他並排而坐的柴緒沒有看見,坐在他對面的蕭懿齡和上首的章筠卻都看得一清二楚。二人皆笑而不語,一切盡在不言中。
的確,就算禮部不謹慎,朝中不是還有眼裡容不下砂子的“柴緒們”嗎?
這些內情和潛規則,不關注科舉的蕭懿齡不瞭解,但浸淫考場多年的陳珙卻一定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