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再次從莊內逃走的訊息傳來,激怒了李鈞,可他因賜婚之事絆住腳,無法親自前去抓人。

即將與皇家聯姻,從而身份地位一飛沖天的期待,讓他的自信心更加膨脹。

但也正因為要等著接賜婚聖旨,李鈞被魯國公拘在府裡,不能出去尋歡。

滿腔的怒火和欲+火無處發洩,最後,李鈞喪心病狂地對弟弟院中的人下了毒手。

·

坐在回府的馬車上,蕭懿齡獨自整理著思緒。沒想到那短短幾天內,發生了這麼多事。

繡鳶終究是沒了。崔氏雖被顧定安所救,但家破人亡,複仇艱難。

唯一的好訊息便是,李鈞被茵支打傷,臥床養傷這段時日,應該無力再去禍害別的女子。

可算算時間,這“傷筋動骨一百天”已過了一半,而且以李鈞的脾氣,恐怕不會真的在家,安分地休養百日,屆時……

蕭懿齡正想得入神,突然聽到車外文杏一聲尖叫,緊接著便是車廂劇烈的晃動。

拉車的馬匹突然發了狂!

蕭懿齡不慎,頭重重撞到了車壁上。

她強忍眩暈和疼痛,迅速反應過來,將背緊緊地貼著車廂一角,一手抓著窗框,一手護住頭部,雙腿亦使勁蹬著車廂和地面,極力讓自己在搖晃的車廂中穩住,不再受傷。

馬匹失去控制,帶著馬車在街上橫沖直撞。侍衛和侍女都無法接近救駕,只能眼看著它沖向路邊的行人與店鋪。

並不寬敞的街道瞬間亂作一團。馬匹的嘶鳴聲,馬夫的怒呵聲,還有周圍行人的驚呼聲,塞滿了耳朵。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身影沖向馬車。

竟然是顧定安。

他手持匕首,迅速切斷馬匹與車轅相連處的轡帶,讓馬車不再受發狂的馬匹控制。緊接著一拳擊向馬的脖頸處,然後雙手用力將其扳倒制服。

蕭懿齡被驚恐哭泣的文杏,從翻倒的馬車裡扶出來時,看到的便是顧定安單膝跪在力竭倒地、七竅流血的馬匹旁邊,伸手輕撫馬兒脖頸上,方才被擊打的地方。

“殿下,可有受傷?”顧定安站起身,一邊上下掃視著蕭懿齡,一邊問道。

“磕了兩下,沒有大礙。這馬?”

“渾身抽搐,口吐血沫,眼瞳泛白,舌苔和牙齒呈紫黑色。它這是中了羅玉紫花1之毒。”

顧定安垂眸,看向氣息微弱的馬,眼中透出幾分悲憫。

蕭懿齡下意識地不喜歡他這副悲傷的表情,移開目光,巡視周圍,囑咐文杏道:“派個人回府報信。然後你帶兩個內侍看看,周圍百姓可有受傷,還有商鋪的受損情況,都記錄好,回頭一一照價賠償。”

“殿下……”

文杏還驚懼未定,一步也不願離開蕭懿齡身邊,卻被蕭懿齡推著胳膊支走:“去吧。我沒事。”

又吩咐馬夫道:“你留在此處,看好這馬和車身,等府裡來人,全都帶回去。”

把人都安排完,蕭懿齡身邊只剩最後一個小侍女,面上雖強作鎮定,卻手抖如篩。

她嘆了口氣,向顧定安道:“又要勞煩將軍送我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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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定安自然是沒有馬車的。

蕭懿齡雖然嘴上說沒有大礙,但畢竟是有多處瘀傷,還撞傷了頭部,不便行走。

好在此處離玉川園還不遠。顧定安無視了侍衛衛淵驚訝的神色,請蕭懿齡上了自己的馬,又為她牽馬,慢慢往玉川園走去。

從馬車下來後,文杏已替她簡單整理過,所以此時的蕭懿齡看起來不算狼狽,只是面色不免有些蒼白,失了血色,看起來有些可憐。

“將軍怎麼在此處?”

“殿下是從何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