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緊迫,蕭承祐也沒有同李鈞廢話的意思。未曾想,這李鈞比他預想的還要委屈,一見他便大呼冤枉。

“學生是被榮惠公主叫去文暉閣的!

“一個侍女說榮惠公主相邀,學生便隨那人去了。誰曾想上了文暉閣,學生剛行了禮,便被公主打了。學生不知做錯了什麼啊!還請端王殿下還學生一個公道。”

“你說你被誰打了?”

“榮惠公主!”

蕭承祐看著此人義憤填膺的樣子,摸了摸下巴,又和旁邊的大理寺少卿對視一眼,忽然覺得這李二郎也有些可憐。

“可是李郎君,打你的是狊烏特的茵支公主,這一點她也是供認不諱的。”大理寺的黎少卿好心道。

“可那侍女還叫她公主……”說到這,他好像才明白,自己確實是誤會了——從未有人說過,那是榮惠公主還是茵支公主,而自己又喝了不少酒,難道真的是認錯了?

李鈞沉默不語,低頭回想著那晚的事,怎麼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蕭承祐卻沒功夫等他細想,只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說是榮惠公主身邊的侍女引你過去,哪個侍女?”

“好像叫文杏。”

·

蕭承祐是親自來找的文杏。

確切地說,他是來找蕭懿齡的。

在他眼中,文杏畢竟是在妹妹身邊一起長大的。早年妹妹在宮裡不好過,這些侍女也跟著明裡暗裡受了不少委屈。文碧文杏二人卻一直不離不棄,忠心耿耿,多年同甘共苦的情誼,早已超過尋常主僕。

他可以對別人毫不留情,直接提走審問,卻不忍心叫妹妹擔心。

蕭承祐到時,拾翠殿小廚房裡的水晶龍鳳糕剛出鍋。

白瓷盤中鋪上清水泡開的幹荷葉,使水晶龍鳳糕更添荷香。

侍女端上來放在坐榻中間的小幾上,荷香和水晶龍鳳糕的糯米與棗香飄了滿室。

“這幾日忙的,也沒什麼心思正經吃飯。還是妹妹這兒好,一來就有這樣好吃的點心。” 蕭承祐連吃了兩塊,才說起正事。

“文杏過去也就是走個過場,你不要擔心。我知道她是你身邊要緊的人,只問兩句話就放她回來。李二那無賴想來是喝醉酒昏了頭,胡亂認人,竟還攀扯上了你,說是你打了他,你說可不可笑?呵,若不是大理寺的人在,我肯定還要揍他一頓。”

蕭懿齡低眉,莞爾一笑。

她知道,三哥並不會真的動手打人,只是這話聽了,心裡也熨帖。

“他也喝醉了酒?”蕭懿齡問道,“那日宮宴回來我就覺得醉醺醺的,第二日還頭疼了一天。回想起來,只有那果釀,勉強算是酒。可是,果釀也會醉人嗎?”

蕭承祐失笑:“我的傻妹子!什麼果釀啊,那是西域傳來的葡萄酒,入口酸甜,香氣充盈,卻後勁十足。不然那李鈞怎麼會將茵支錯認成你?”

想想又道:“只不過一想到他本是沖著你去的,我就覺得茵支打他還是輕了。他自己喝醉了酒惹事,醒了還要編瞎話攀咬別人,累得我大過年的也不得安寧。”

“可是,李鈞出事時,文杏的確在場。”蕭懿齡慢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