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起點多鐘的時候我們全都起床,準備收拾一下就趕回盛京。

我們覺得挺早的時間,在村裡人來說可是至少晚了兩個多小時,他們都是五點左右便起身,趁著涼快已經做了不少的活,認為我們昨天處理這家鬧的事,累到了,根本不敢弄出太大的動靜,此時在村民眼中這一行人,不光從烏龍水庫撈上來了溺死的二妮,更是還把水裡的大魚給殺了,昨晚輕鬆就處理了這家的鬼上身。

已經是神仙般的存在,供起來都來不及,怎麼敢冒犯的罪了。

一出屋門,就看到昨晚混亂一片的院落,這會已經收拾利落,棺槨和靈棚立在大門前,演奏哀樂的樂隊早就已經就緒,但是鑼鼓點和嗩吶並沒有響動。

這會看到我們出來了,白事先生一揮手,嗩吶鑽天的動靜就穿透力十足的響起,拉了一個長長的音調,轉著彎地搭配上其他樂器,演奏起了哀樂。

聲聲悲慼,勾人心酸。

今天再停放一天明天應該就要上山下葬了。

事主正跪在靈堂裡燒紙焚香,臉上淚痕未乾。

一身孝服,看到我們趕緊起身,走了過來,“女先生,幾位起了,早餐給幾位備下了,先吃飯吧。”

原本我們就沒有留下的意思,此地已經沒事了,我們可還要回去處理閆叔的事,開口告辭道,“我們耽誤的時間已經不短了,回去我們還要給行長輩辦喪事,今日就準備起程了。”

想到我們同樣身上有喪,事主大哥才沒有在留我們,慌忙就進屋拿出了家裡僅有的兩沓子紅票子,恭敬地遞給我,“這是我對那位不幸離世的老前輩的一點心意,請務必收下!你們就是我家的大恩人啊!”

我原本並不想收的,這個家已經風雨飄零,看不到希望了,再加上窮困潦倒,還能有什麼希望。

郎弘毅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從那兩沓子錢裡面拽出了兩張,放進口袋,“心意我們領了,這些就不必了。”

“這可不行,老先生為了我家的事,都……都……這個轉交給他的家人吧!”

這漢子是個淳樸的,不用多想,就能知道,這些怕是他現在能拿出來的極限了。

我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我們就是他老人家的家人,除此之外再沒有別人,這些東西在閆叔看來沒有太大用處了,你還是留著吧。”

我們的行規,法不空出,郎弘毅抽了兩張已經足以。

來的時候郎弘毅開了一輛車,回去的時候,兩輛車還多了一口裝著閆叔的棺槨,車速很慢,因為堪比女司機車技的張偉不認識路。

郎弘毅只能把自己的車當成導盲犬,在離轉彎路口還有百十多米的時候就提前開啟轉向燈,就是給後面張偉之路的。

一路上好在是有驚無險的,回到了盛京,我們最先去的是殯儀館,看到我們回來,早就知道我們去幹嘛的幾位師傅第一時間推著平車就趕了過來。

把閆叔連帶棺槨一起接走了,我們辦理了手續,才轉回家中,伍叔和朗爺爺都等得心焦不已,見我們回來趕忙就詢問閆叔的情況。

家裡沒有外人,我們就坐在客廳裡,把這次去遇上的事情都講述了一遍,伍叔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看來我們都老了,老泥鰍一輩子在水了和水鬼搶人每每想到最後自己也成了水鬼之一,後面的事你準備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