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的反應過來,要是他們現在真的走在這個位置上,那麼腳下已經是那條非常之寬的山溪。

可我們根本沒有聽到任何紛亂的腳步聲,以及蹚水的聲音,這證明什麼,只能證明來者絕非人類!

荒山野嶺,黑燈瞎火的吹吹打打娶親,我現在只希望他們要娶的和我們這兩個站著一個躺著的沒有關係,只是路過。

越是希望少生事端,現實往往就會給我們甩過來一個響亮的耳刮子!

好運今晚並沒有站在我們這一方。

五米!只有五米的距離,那十幾個一身紅衣,手中捧著樂器,後面抬著一頂大紅花轎打著大紅燈籠的隊伍就能和我們交錯而過。

但是他們停下了,就停在山溪的水面之上,卻根本足不沾水,腳尖朝著地面繃直,和水面似接未接。

我和郎弘毅已經嚴陣以待,呼吸都不敢太過用力,就怕打破這一刻難得的平靜。

我們安靜了但是別人不一定就是這麼想的,只聽得突兀的傳來一聲餘音繞樑的鑼聲。

安靜的環境中,這樣一聲鑼響,心臟不好的人都能被嚇得不輕,緊跟著就是一道尖銳的公鴨嗓,拔高了聲音用吟唱的語調喊道。

「松霧山山神今日娶親嘍!」

就這聲音雌雄莫辨,男聲裡面帶著娘氣,叫我有一刻深深的懷疑,是不是鬼公主依雲那邊的太監鬼沒死絕,上這邊客串來了。

不過轉念一想,這是什麼地?

皇城根腳下不遠,歷代皇朝製造出來的最多,也最集中的不就是這幫公公與宮女。

又冒出一個太監鬼,也就不太稀奇了!

「松霧山?這不會就是松霧山吧?」

我有點不敢置信的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詢問郎弘毅,看到他輕輕點頭,才有點無奈的嘆了口氣。

看來想矇混過關是不可能了,人家山神娶親,站在別人的地頭上。

而這新娘子根本不做其他人選,恐怕在場女性成員只有我和地上躺著的這位。

對面這些東西,明顯就是衝著張思雨來的!

「現在怎麼辦?」

郎弘毅低聲詢問,我也只能硬著頭皮開口,「先禮後兵吧,這女屍說什麼咱們也要帶回去,不然張家現在那個玩意兒在,咱們可是有嘴也說不清啊!」

畢竟那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以張思雨的形態待在張家,我們找上門好好的告訴人家,你們閨女已經死了,這個是假的。

八成不是被當成神經病,就是被當成找事的,大棍子請出來的結果。

「山神大喜我等未曾前去恭賀有失禮數,不知山神娶的是何人為妻?」

既然準備先禮後兵,咱們就先問清楚親孃子是誰才好,我客客氣氣的開口。

對面站在最前面,正是之前敲鑼唱和的那人,他一身紅衣臨水而立,離近了透過濃霧可以依稀看清,此人臉色如同白紙,嘴唇確是殷紅的。

我心裡一陣惡寒,這難道還化了妝?

真是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