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平伸雙手,看似在摸索同伴的所在,其實就是掄圓了甩出去了一巴掌,正中借壽婆的臉上。

「張偉,是不是你?」

我假模假式的依舊當看不到借壽婆被我抽了一臉木訥,還有張偉那貨在一邊偷笑的樣,開口呼喚。

張偉也配合著我,朝一邊躲開了些回答,「三蔓你在哪?」

「你就站在原地別動了,我慢慢挪過去找你,你就一直說話。」

張偉聞言聽話的站定,居然開口就唱起了小時候孩子做遊戲常常會唱的打油詩。

「星期一的早晨白霧茫茫……拾破爛的老婆排成一行行……」

我咳嗽了兩聲,好容易忍住笑,在心裡罵了張偉一句,你小子是真壞啊!

才依舊用雙手探路,在這一塊地方轉悠了起來,最後不死心的更是抽出了領子裡的內裡乾坤,給自己當導盲杖。

這時候我也終於透過轉變角度,看清楚了借壽婆這個老熟人現在的新造型。

背後的那個箱子,應該裡面放的都是剩餘不多的那點肥肉,她整個人也從一位小康人家的小腳老太太形象,徹底變成了百年人瑞,將死未死的怪物外貌。

腦袋瓜上面的毛髮,上次已經跟她的小車一把火,齊刷刷下崗而去,現在沒了標誌性的小卷兒……

人家額頭上戴了一箇舊社會老太太都會戴的抹額,這樣更顯得後面的腦殼油光鋥亮。

手上都是之前燒傷的疤痕,猙獰交錯,就是這樣一雙手,剛才可是要給我和張偉親切的喂肉!

可能是我們這樣亂來,借壽婆有點生氣,好好的上來又捱了一嘴巴子,肉也掉了,現在她身上的肉塊可為數不多,這些東西弄出來可是要廢她不少功夫的!

一塊半塊都浪費不得。

手裡戳著一根柺杖,這就是那個伴隨沉悶腳步聲一起靠近的清脆聲響來源。

借壽婆之前應該確實受創嚴重,整個人更顯得老邁,行動也不如之前迅捷。

她並沒有急著攻擊我們,而是蹲在地上,揹著大箱子費勁的把那兩塊肉撿了起來,直接想都沒想的就塞進了嘴巴。

根本不管上面沾著的泥土沙子和枯草。

吧唧吧唧嚼肉的聲音,聽得我們都直接打了一個冷戰,心裡犯惡心。

這還不算完,等她吃完了那兩塊髒兮兮的肉,也並沒有幹別的,只是嘴中發出精神分裂般痴痴的笑聲,揹著大木箱子,不嫌累的在我與張偉之間,來回繞圈。

期間更是時不時用那個敞開口的大木箱子靠近我們的面門,一股子一股子的肉味直朝我們臉上撲。

要說剛下車那會,我們還在擔心這股子變了樣的肉香會對我們有影響,但現在,有了大人參給我們開外掛。

賣肉婆現在就像是個神經病那樣,在我們面前自導自演,只有她自己覺得可能挑戰我們神經,戲耍我們與股掌的無聊戲碼。

直到這樣的鬧劇持續了好一會,借壽婆速度慢了下來,她居然停在了張偉的背後,緩緩抬起了手裡輔助行動的那根看著就分量不輕的柺杖。

眼看就要紮下去的時候,我和張偉終於動了。

張偉視線不受阻擋,自然不會傻傻的站著不動,被紮成對穿。

就地一滾,就滾到我這邊,我也沒有留手,手腕一抖,早就捏在手裡的內裡乾坤一分為二。

左手打鬼棒,右手殺鬼劍,朝著意圖傷人的借壽婆就刺了過去。

借壽婆看到我們的動作,先是面上一驚,緊接著就是感覺到被戲耍的憤怒,呀呀大叫的,揮舞著手裡的柺杖就朝我輪了過來。